正要处置时,祁言让他放手。
那个小女孩望向祁言的眼神,太过复杂,他轻叹一口气,说道:
“她或许与你我无仇,但锦衣之下,皆是她的仇人。”
那些王孙贵胄挥手之间,便是一座城的湮灭,万千家的覆亡。
而她的恨,不过是乌纱帽上的一点灰,轻轻一掸便没了。
辜振越感觉自己的心被他这话又一次被拉扯得四分五裂,就像那日闯进兖州城的阵阵马蹄声都踏在了他的胸口上。
北辰那群狗娘养的杂种还在中土十二州洋洋得意,南楚那□□佞还在蠹居棋处,他恨得牙痒痒,恨不能……
祁言扯过他的衣领,最后在他耳边低语,说道:“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把那群人活剥一层皮的。”
辜振越看着他眼底浸出的冷意,却退缩了。
“那些人的万劫不复,不该踩在你的身上。”
他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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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陛下设宴于凌霄殿内,季无虞借着自己身体不适婉拒了赴宴,转身摇摇晃晃地推开了辜府的门。
她是假意有恙,而辜振越却是真病了。
辜振越是习武之人,身体向来健壮,可这一病却如山倒,结结实实搁家里躺着了。
她推开了辜振越房间的门,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叫了一句,
“辜将军。”
又上下扫了眼一脸疲态的辜振越,挑了挑眉,“你真病了?”
辜振越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听她这话狠狠白一眼,却又见她摆着个脸,挑了挑眉,说道:“我记得今晚上不是凌霄殿有宴会吗,你怎么没去?”
“不想去。”
季无虞瘪着气,说道。
她可不想再看到一直在她脑子里晃悠的那人。
“不想去那便不去了。”辜振越不知道她心里那点花花肠子,便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又问道,“那你来我这是……怎么着呢?”
季无虞双手抱胸,面色不虞,说道:“我来找你喝酒。”
辜振越本手里抱着个暖炉,闻言都想直接砸了来。
他强行咽下去了之后,一脸不解地望着季无虞,说道:“季姑娘,你知道你眼前的这人,还生着病吗?”
“知道啊。”季无虞手撑着头,说道,“又没说让你喝,我只是……自己忽然想喝酒了。”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辜振越似乎也觉察出今天的季无虞……
很是古怪?
季无虞沉默着没说话,她心里实在憋屈,面对辜振越,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这木头来理解个大概。
辜振越见她没说话,便笑着起身,在一旁扒拉出两壶酒,放在桌上,说道:“就这两坛了啊,本打算等我身体好点再喝,现在算是便宜你了!”
“辜振越,够义气!”
季无虞忙不迭地打开了其中一壶的盖子,一阵酒香四溢,把自个儿勾得,都要直流口水了。
她扶着辜振越上床继续躺着后,便直接拿起那一坛酒对着自己嘴就是一顿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