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说完这一番话,凌海就已踱步至废墟之前。“别给我装死,我刚才那一下顶多把你牙打掉,站起来!”气氛有一瞬间的寂静。仍于天地之间咆哮的风雪,在下一秒,被几道尖锐的破空声撕碎。几枚黑色的莲花瓣如同划过夜空的星子,直直朝着岿然不动的凌海射去。咔嚓——清脆的嗑瓜子声响起,凌海捏着瓜子壳的手一抖,缕缕青帝神力倾注其中。“神明?!!”面对必然会败在自己手下的月槐,凌海丝毫收敛的心思都没有。周身青帝神威大放,几乎将刚从废墟中站起身的月槐压得喘不过气。怎么可能?大夏的神明不是都已经死绝了吗!弓着腰的月槐动作肉眼可见的一滞。深邃的双目之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可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来不及过多思考,即将落地的瓜子壳如同一粒疯长的种子。万千青藤拔地而起。万千闪耀着苍色的长鞭在凌海一个眼神下,撕裂空间,裹挟着寒风将月槐深深砸进地面。饶是他拥有操纵虚实的能力,在一瞬间将这些渗透着神力的藤蔓全部虚化,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天方夜谭。砰——这一击之下,整个结界内,除了9号别墅,其他建筑全部沦为一滩废墟。逐渐掩埋在皑皑白雪之下。凌海颇有兴致地捏着月槐攻向自己的黑莲花瓣,面上写满了不屑二字。“梵天的代理人?我看他也不怎么把你放在心上嘛!这几片花瓣都不知道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来的,能凑这么多还真不容易啊。迷雾入侵你主子的印度天神庙之后,梵天就将自己分化成创世梵天和灭世梵天。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背后那位,应该就是灭世梵天了吧?想来也是,千叶金色妙宝莲花这种层次的神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灭世梵天那条丧家之犬手里。这几片垃圾,应该是灭世梵天随手从天山神庙顺走的东西,也就你当成个宝。灭世莲花放在我家里当摆设,我都嫌它不够格。”浑身骨头尽断的月槐听着凌海对灭世梵天的诋毁,不由得怒火中烧。然而身受重伤的他,喉咙中只能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呼哧声。大大小小的伤口处渗出的血液,在寒风之中,没多久就冻成冰块。他一只手强撑着身子,另一只手里死死攥着黑色莲花。“你……咳咳,不许侮辱梵天大人!今天我定然活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梵天大人知道大夏神明复苏之后,一定会对大夏出手!我猜,你们大夏现在加上你,也没多少神明吧?其他神系虽残破,但灭你大夏还不是信手拈来!我死后,会看着你们自取灭亡的!咳咳……哈哈哈哈!”一道邪恶到极致的精神力从他残破不堪的身体内爆发出来,盯着雪中凌海的眼神里,是纯粹的恶意。他早就该猜到的!大夏神明,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此灭亡?不过很快!这群在苦难中挣扎的大夏人,就会给自己陪葬!到时候存在了上千年之久的大夏神明,也会彻底毁灭!凌海面不改色,手中嗑瓜子的动作不停。“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要来。当时占卜的时候,那个占卜师受的伤不轻吧?如果我没有及时收敛自己的命运线的话,恐怕你都找不到沧南市来。你放心,既然我让你来了,就一定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地死。不要忘了我刚开始说了什么,要让你叫我主人的。”话音落下,一道生机勃勃的青色神力在月槐惊恐的眼神中没入自己体内。已经做好了自爆准备的月槐,愕然发现自己像一块破布的身体,在眨眼间恢复如初。甚至桎梏已久的境界都有所松动。只差临门一脚,他就可以迈入人类天花板的行列。“你……”感受着自己实力的变化,他心里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有一股巨大的恐慌将他的理智淹没。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折磨!“是不是很惊讶?”说话间,凌海已经闲庭信步地走到了狼狈不堪的月槐面前。面前的月槐仍保持着半仰着的姿势,颤抖的瞳孔与凌海居高临下的眼神相撞。“我不仅不会让你死,还会让你好好地活着。不然,就这么轻松地死了,为你所害的那些大夏百姓岂不是很冤?你啊,要为他们赎罪。下地狱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完全就是享受好不好?”啪——利落的巴掌声贯穿月槐的耳膜。月光落在积雪上,夜晚亮如白昼。在雪光中,他看见了自己仍然僵在原地的身体。只不过,那具身体的脖颈之上,少了一个头。断口处的寒意刺激大脑时,他才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终于,要死了么……“想什么呢?”刚准备安心闭上眼,孤零零的头颅上就再次遭到重击。凌海收回脚,毛茸茸的拖鞋上沾染着几点月槐的鲜血,像鲜红无比的花。我怎么还没死?在雪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的月槐,双眼空洞地盯着远处自己的身体。磕完了瓜子,凌海在满目狼藉的废墟之中踢了将近两个小时“足球”。踢一下,就说一句“叫主人”。“森蚺,咲清,桑离!”一青、一蓝、一紫,三道身影随声而至。“主人!呜呜呜上一次为什么突然把人家召回去?诶?下雪了?来啊,主人来和人家一起玩雪!桑离!森蚺!咱们来堆雪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烟花……”凌海痛苦地捂住耳朵,眼神扫了一眼地面上的月槐,“别给玩死了!”说罢,没有半分停留,逃也似地钻进了屋子。三位神谕卿对视一眼,转而又将视线放到地面上血肉模糊,但仍然中气十足的月槐头上。“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头摘下来。”桑离对着森蚺点点头,随后眯着眼睛对瘪着嘴的咲清威胁道。估计只有森蚺能忍得了这小丫头像机关枪一样的嘴了……屋内,凌海麻木地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吃饺子、做饺子,煮饺子、蒸饺子、包饺子、饺子……”。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电视机。看了看时间,神念微动,三色虹光回归己身。双眼放空的凌海看了一眼自己储藏室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推开门,迎着鹅毛大雪,凌海手里拿着一个缩小版的破损编钟,一步一步走到虔诚跪在雪地中的月槐身前。“啧啧啧,那三个家伙调教得不错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月槐的头已经回归了原位。他保持四肢趴在地上的姿势,像一条小狗一般蹭着凌海的拖鞋。皱纹纵横的老脸上尽是谄媚,伸着舌头的嘴一阵一阵地冒着热气。“主人!主人!主人!”敬畏中带着讨好。凌海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红线,将编钟系在月槐的脖颈上。“我还是:()斩神:等等!大夏怎么全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