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州,你的良心不会痛?
“我不是说大话!”严晚萤气得咬紧小银牙,“你们男人梦想征战沙场、为官拜相,不都是为了匡扶社稷么?连娟儿都想做宫中女官,那我身为一个皇女,难道就不能有点小梦想?”
况且救这国,也是在救她自己。
段清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灼灼的华光,依稀难灭。
“你且看着吧!我严晚萤就算不靠你,也能成事!”她撂下一句狠话,拂袖,愤然离去。
今天这事,她算是想通了。
一味地巴结讨好段清州,只不过是扬汤止沸,并不能够改变这个已经朽烂到骨头里的国家。
她其实和草包太子犯了同一个错误,以为搞定段清州,就搞定了一切,就能掐灭亡国的火种。
百里之堤的溃败,岂是一个蚁穴便能决定的?它早就千疮百孔了。
她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堵上段清州这一个蚁穴,还有千千万万个窟窿,等着她尽力修补。
举发
段清州凝望着三公主的背影,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石像。
思绪像是风中上扬的落叶,久久不能归宁。
三公主……
她说她要为了一个宫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说她虽是一介女子,仍要匡扶社稷;她说她……有梦想?
这是传闻中那个玩弄宫人性命来取乐的三公主?
段清州狠狠蹙起剑眉,想不通是眼睛欺骗了他,还是耳朵欺骗了他。
抑或是,心欺骗了他。
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闯入这禁宫,只为了阻拦她,不愿她卷入这麻烦的漩涡中?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可是燕帝和金皇后最宠爱的三公主,就算被人记恨上了,也没有谁能真的危及到她的性命。
段清州轻敲额头,将烦乱的思绪摁了回去。
他转身一蹬脚,犹如一只轻灵的灰燕,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墨绿的树荫后。
无故擅离,还得回三思阁受先生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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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宫。
“母后,儿臣所述句句属实,还请母后彻查舞阳宫,以正后宫清明。”
严晚萤说得声泪俱下、情绪饱满,可惜金皇后不吃这套,抬手把荣花姑姑端来的白瓷茶杯,又一次摔在地上。
哗啦啦,落地开花。
“你是病糊涂了吗!分不清是敌是友,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金皇后气得柳眉倒竖,“不过是死了两三个小宫女,只要知道不是那什么‘邪鬼’所为,便由他去了。如今你要扳倒尹妃?我们与尹家的盟约该如何,太子与尹大小姐的婚约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