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浅浅喝了口茶,便直接抛明了来意。
“蒋先生日理万机,比不得我们这些退休养老的老骨头闲散。能抽出时间来见我一面,我已经是很感激了。
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该说的刚才陈耀已经在电话里和您说过了。
丧泽这个人呢,之前本来是我们和联胜的。
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承蒙蒋先生收留,让他在洪兴混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带着尖沙咀五十几家场子再度回到我们和联胜,说句实话,我们和联胜的人最讲规矩二字,他这种做法,其实我和话事人,都感到有些不妥。”
蒋天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也许是发现自己过于啰嗦了,串爆当即换了种说法。
“蒋先生,我把话说直白点吧。
丧泽吃里扒外,做过的这些事情,不管在洪兴,还是在和联胜,都是要受家法处罚的!
这五十八家场子,我们也知道是洪兴的人打下来的。
我们现任话事人阿乐已经拍板了,如果蒋先生不高兴,届时他可以代表和联胜,把这五十八家场子,拱手交还给洪兴!”
“天哥,据我所知,你们和联胜最近在闹分家吧?
而且丧泽把这五十八家场子交给了荃湾的大d,阿乐现在够资格处置吗?”
蒋天生一语道破要害,串爆当下便知道好赖话说不下去了。
只得长叹口气,开始老实道明自己的来意。
“其实蒋先生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是这样的,我知道洪兴的韩宾是丧泽的姐夫。
现在和联胜正处于闹分家的节骨眼上,我们很不希望洪兴卷入到我们和联胜的家事里面来。
如果蒋先生方便的话,能不能和韩宾打好招呼?
和联胜的事情,他尽量还是不要插手。
不然到时候伤了和气事大,你们两家社团,谁都脱不了干系!”
蒋天生微微抬了下眼皮,紧蹙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和联胜明确的答复?
刚才你也说了,这是你们和联胜的家事,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们洪兴就断没有插手的理由。
韩宾现在在国外还没有回来,但我可以替他给你答复。
他韩宾首先是洪兴的揸fit人,其次才是谁的姐夫!”
说着蒋天生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又露出个笑脸,对串爆问道。
“不知道我这么回答,您老人家满不满意?”
“有蒋先生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串爆知道蒋天生刚才掐表那个动作,是在表明没有继续和自己聊下去的意愿了。
反正想听到的话已经听到了,索性起身,先行一步向蒋天生告辞。
大窝坪,孖记士多店。
苏汉泽正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玻璃柜台上,码放着一沓堆成小山的账本。
自打黑狗的死讯传出去之后,深水涉各处档口的人一个比一个利索。
定在下午四点的会议,这些人在三点半之前就把账本全部带过来了。
该收的数收了,眼下还有一堆烂账要去慢慢审理。
从昨天晚上审到现在,说实话苏汉泽看到这堆陈年烂账,实在是有些烦躁了。
深水涉,本来在和联胜九区堂口中,并不算一个破落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