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萱登时慌了,握住把手就要往后撤:
“我都说不用了!她是我什么人和你没关系,小心我告你非礼——”
“晓萱,我来晚了,没等太久吧?”
一个温和磁性的男声插了进来,那男人一愣,动作顿住了。
任晓萱也怔了,循着声源的方向回头,却看见一张带着细框眼镜的、温润敦厚的面孔。萧尧笑着掰开她的手,推过轮椅,对她报以歉意的一笑。
“妈说了,以后不用你请假来看妹妹,她在家就能照顾。”
说着,萧尧看了眼身旁的男子。二人同为beta,可这般站在一起,萧尧的身高优势极其鲜明地凸显出来,虽然笑意盈盈,可最直观的压迫感却无以言表。
“多谢了,先生。”萧尧礼节性地点点头,“我妻子脾气急,刚刚有什么冒失,我替她道歉。”
那小个子脸上的笑凝固了,看着眼前坏了自己好事的beta,嘴唇蠕动了一下,敢怒不敢言。
“哦,没事。我就是看她好像推不动……”
萧尧回以一个理解的笑容,单手推着轮椅,另一只手臂抬起来,自然地把傻了眼的任晓萱揽过:“走吧。”
有萧尧在,小小的土堆自然也不足为惧。二人已经走到远处一辆白色的保姆车后,任晓萱透过后视镜看去,还能看到那小个子站在斜坡上,眼神熠熠地盯着二人的方向看。
萧尧把车门打开,轻松将轮椅抬起。任晓萱过来给他搭把手,一边低声问:
“这人不是条子的卧底。小雅惹上什么仇家了?”
二人把轮椅抬上去,上了车,萧尧这才回道:
“知道得越多,你就越危险。到临市之后你换个手机卡给我打电话,我会找时间联系你——”
任晓萱还没出声,尚未摘下的耳机里忽的传出方鉴云拔高的声线:
“快关门,闻序的车到了!”
可毕竟只有她一人能听到方鉴云说话,不到几秒钟,伴随着窗外刹车刺耳的声响,一辆最高检外勤车冲入院内,任晓萱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隔着没完全拉上的车门,一眼与对面驾驶室摇下的车窗里一双铅灰色的眸对了个正着。
任晓萱倏地愣了神。萧尧也察觉过来,背过身去长臂一伸,拽住把手乓的把车门关上!
两辆车的发动机同时如倾巢而出的蜂群般怒吼,闻序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喊一声:
“任晓萱,别跑!”
青年这一嗓子险些把她魂儿都叫飞,随即又听到耳机里方鉴云坚定道:
“赶紧走,我掩护你们撤退!”
女人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抓住驾驶座的椅背,指尖深陷进皮质软椅里,几乎失声尖叫:
“快开车!!”
萧尧行事干脆,握紧方向盘猛地一脚油门下去,原本体型笨重的保姆车轮胎掀起一片激尘,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同一时刻,身后那辆破旧的外勤车却如草原上与猎物僵持的豹子,瞬间弹射起步,嗖地驶出近十米远!
“坐稳了,抓住她!”
萧尧抬眼看了下后视镜,沉声一喝。车子越过刚刚的土坎,任晓萱屁股都颠得离开了座位,一边抓住身旁轮椅上软绵绵的omega,一边哆嗦着飙出几滴泪来:
“老天爷啊,这不是在玩命吗——?!”
外勤车内,闻序咬了咬后槽牙,毫不犹豫地一推变速杆,狠踩踏板,眼看着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他的目光却始终盯在不远处收窄的出口处,心脏越跳越快。
警察还没有来,光是追上没有用,他必须赌一把命,赶在保姆车出去前把车拦在出口,除非对方是亡命之徒,否则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从他闻序面前碾过来!
他心一横,忽然手臂肌肉发力,呼啦一下把方向盘拧了大半圈,破旧的车子以一个赛车似的轨迹在空地上划过一道新月般的弧度,飞也似地从保姆车身侧漂移而过,超过车头,向出口滑去!
就是现在!
闻序屏住呼吸,迅速抬脚,踩下刹车——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