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管,主子爷可是宣奴才觐见?”
梁大总管扯起嘴角看着眼前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以及那红肿的眼眶,要笑不笑的指着一旁正对着风口的地儿说。
“主子爷让您先跪殿门口清醒清醒。”
费扬古听着这话心里一个咯噔,确认梁九公不是开玩笑,在梁九公的注视下忍气吞声的跪到他指的地方。
康熙帝没有隐瞒消息的意思,费扬古跪下没一会儿功夫,前朝后宫等待观看事态发展的人就收到了消息,觉罗氏递的牌子自然是被拒了,老夫妻两个,一个在宫内吹的瑟瑟发抖,一个在宫外急得推磨。
康熙帝让人吹了大半个时辰的风,才将人宣进来。
费扬古这高壮汉子身上都结了一层冰,身体冻得僵硬近乎失了知觉,还是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才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奴才拜见主子爷!”
“起吧,来找朕可是有事?”
康熙帝这冷淡的语气让费扬古有一瞬间的迟疑,还是以头贴地,形容凄惶的哭诉哀求道。
“主子爷,奴才年近三十才得了这第一个嫡出的闺女儿,平日里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疼着,四皇子爷跟德妃娘娘若真这么看不上眼,奴才恳请主子爷让她归家吧,奴才这把年纪实在是受不住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啊!”
七分做戏三分真情,费扬古一个粗壮汉子哭的声泪俱下,凄凄惨惨好不可怜,看的人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可惜殿内众人丝毫没有动容。
康熙帝待费扬古表演完,淡淡的问道:“你此言可是当真,若当真朕立马唤老四来写休书。”
当真肯定是不能当真的,费扬古这本就是拿准了皇家最重脸面,不可能闹出宠妾灭妻合离这种事让天下人看笑话,以退为进逼康熙帝处置胤禛的招数。
寻常人家出了个被休弃女子尚且全家抬不起头,这要是真被皇家休弃,乌拉那拉全族的女儿都完了,他这族长怕不是能让族里那些人生撕活吞。
康熙帝此言一出,哭的凄凄惨惨的费扬古顿时愣在了那儿,再不敢吭声。
康熙帝见状嗤笑一声,指着费扬古就是一通毫不留情的数落。
“你那好女儿进门当天就为了两个轻浮下贱玩意儿跟丈夫顶,第二天伺候婆母用个膳把人烫了不算,还差点跟婆母打起来!”
这事儿觉罗氏肯定是不能告诉费扬古的,费扬古听着康熙帝说起那是又恐惧又不敢相信。
他那么乖的女儿怎么会跟婆母打起来,费扬古抬眸看着康熙帝,唇瓣颤动刚想说什么,迎接他的又是劈头盖脸一通骂。
“寻常人家尚没有正经良妾跪着伺候主母的道理,她能让正经选秀进来的妾室天天跪着伺候她一下午。”
“昨儿还让人搁风口上给她晾药材,差点把人晾死,就这儿还不依不饶的跟老四撒泼,逼得老四下狠手处置她身边那些贱婢!”
康熙帝心道你乌拉那拉家自己把老四逼得去妾室那儿找安慰,这又不是李氏存心勾引挑拨,人规规矩矩半分错没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李氏可是他赐下去的,竟然敢下这样的毒手往死里磋磨,这是不将谁放眼里呢!
康熙帝越想越气,阴恻恻的看向费扬古又是一通阴阳怪气的挤兑。
“这天儿搁风口上吹着的滋味怎么样?”
“你这战场上厮杀过的糙汉子都能冻成这德性,何况是人娇养的女娃,你女儿金贵,别人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如此忤逆不孝的毒妇,搁寻常人家休她多少次都不为过,也就是为着皇家体面,朕跟老四才捏着鼻子认了,把嫡长女教成这德行,你他娘还有脸来跟朕哭!”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