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停留的地方,写着一行嘉平曾经说过的话。
问:想过未来要怎么过吗?
答:我只规划了死亡,在28岁生日那天,太阳升起,去实现一场浪漫的自我毁灭。
从外表上来看,嘉平喜欢笑,性格也很随和。
没有几个人会发现,她是一条没有锚的船,无法固定在这个名为世界的港湾。
可杨无郁只是个医生,他最多只能让港湾的海面平静一些,让这艘船晚一些脱离控制。
至少,要让她找到船锚,再决定去不去毁灭。
嘉平笑着说:“杨医生,你这么做可不太道德,医生和患者私下里要有边界感啊。”
“这么多年来,你们给我交过费用吗?”杨无郁跟着开了个玩笑,整理手下的文件:“你的状态比我预期的要好,明年我要带自己的学生了,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考个研?”
“医者不自医啊,杨医生。”
嘉平幽幽说道:“我已经很久没看心理专业的书籍了,杨医生还是别想了。”
嘉平的情况也不是突然失控的。
只是她看多了书,自己学会了隐藏,等杨无郁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很多步。
杨无郁不置可否:“你最近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书?”
“母猪的产后护理。”
“……嗯?”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杨无郁,也被这个回答给搞懵了。
“你看这种书,是打算去养猪吗?”杨无郁表情怪异。
嘉平在他这里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说谎。
所以他才会直接问出来。
“没有,只是觉得这种书很有意思。”嘉平手指轻轻点了杨无郁:“看这种书的时候,别人的表情很有意思。”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笑完,嘉平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准备回家。
杨无郁赶紧把文件放进文件袋中,轻声喊住嘉平:“嘉平你等等,有件东西你带走一下。”
嘉平转头,表情疑惑。
杨无郁从抽屉里取出两盒香薰蜡烛,走过去递给嘉平。
盒子包装很朴素,只有顶上有标签贴着“紫罗兰”三个字。
“依姐最近迷上了做香薰?”嘉平拿着盒子凑近闻了闻,笑着说:“那杨医生记得替我谢谢依姐。”
嘉平口中的依姐,是杨无郁的妻子。
提起她,杨无郁的笑容都多了些,他语气无奈表情却是宠溺的说:“她喜欢这些东西,能有什么办法,有一盒是青空的,就麻烦你带给他了。”
“好的。”
把两盒蜡烛放进包里,嘉平戴好头上的帽子,准备抓紧时间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