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愉心中狠狠一沉,她不死心地看了看自己姜黄色的衣摆,又瞟了瞟旁边人的裙角,绝望地确定只有她一人穿的黄裙。
完了。
时愉心中大骇,僵在原地不敢动。
不耐烦的声音催促她:“愣着做什么!”
时愉被说得一抖。随后只能视死如归般闭了闭眼,赶紧答:
“是,尊上。”
女仙微微俯身,声音泛着抖。
她僵着越过其他侍女们往前走。
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时愉心中忐忑,拼命祈祷。
可等她离那暴君越来越近,他又突然开口了。
“你……”暴君突然顿住,语气像是在回想些什么。
时愉条件反射地又浑身一颤,脚步顿住。
褚枭本就紧紧盯着她,见状眼里泛起戏谑,满意地结束逗弄她,故意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道:“快点!”
时愉下意识就小跑了过去,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想着暴君没有立即发难,那就说明她这身伪装还算有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处置了什么人,她越靠近越能闻到褚枭周身的淡淡血腥味,脸上的血痕配上他桀骜的眉眼,愈发像只鬼狱里的恶鬼,瘆人可怖。
于是时愉更不敢靠近他,跑过去后就驻足在站一步开外的地方,手足无措。
她一连几次这样停住,老管事早看不下去了。他连忙道:“尊主,这一批侍女都是新来的,还不懂服侍您的规矩。要不让她退下,小的给您擦?”
他完全不想上赶着去触霉头,但是这个侍女长得面黄肌瘦,堪称丑陋,不知是走了什么后门被选进来的,偏偏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褚枭选中,万一尊上看她不顺眼发了怒,那他们这些管事怕是也难逃一劫。
而时愉听到管事这些话只觉得覃耕的行为可称得上感天动天,险些感动得她“热泪盈眶”。
但还未等她放下心来,暴君就朝她抬了抬下巴:
“就你。”
雀跃跳动的心脏悬在半空中,时愉心死。
她只得硬着头皮向前鞠一躬,埋头抬手摊开掌心,等着褚枭将手上把玩的罗帕给她。
上首之人却并没有动作,叫她举着手等了许久。
时愉举得手酸,然后她听到:“本尊看你很眼熟啊。”
唰的一下时愉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种灭顶之灾的感觉笼罩在心头。
她不是什么傻子,如果说刚才她还有希望没有被认出来的话,那么现在暴君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她肯定暴露了。
他是如何认出来的?她这下是死定了。
不管是因为那一刀之仇,还是因为撞见那场深夜的打斗,时愉知道自己都已成了眼前人的眼中钉。如今对方竟是这苍境之主,甚至一来便认出了她。
阴差阳错间,已是在劫难逃。
时愉虚虚合着眼,却仿佛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