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他为何没有发火,对她的一再偷袭都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像是早有预料。
现在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时愉后悔为什么没在来之前仔细了解一下苍境主的性子,这是什么怪人?
她想不通,而眼前暴君还在目光如炬地凝神看她,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将手中沾湿了的罗帕一点一点去蹭他眉间的那抹猩红。
于是褚枭眉眼之间的血迹就这样被时愉一点点被擦掉。
这让他的面目终于不再那么令人胆寒,心中侥幸让时渝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开口:
“求尊主饶我一命,小人那晚和刚才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啊,以后再也不敢了!愿为尊主肝脑涂地,当牛做马,只求您网开一面,绕小人不死。”
大难临头,无计可施,唯有求饶。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暴君刚才没有立马杀了她,总还是有活着的希望的。等找到机会,她大可以再想办法逃出去。
咚、咚、咚,她再次心跳如雷,紧张地等着一个赦免。
但褚枭就这么抱着她,一个字都没说。时愉丝毫不敢动,只能僵坐着,听候发落。僵持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等到时愉快把自己憋死的时候,才感觉到暴君微微松了松抱着她的手。
褚枭微微扯了扯嘴角,眉眼缓和了一点,低头看她:
“既然自己进来了,就好好当我的侍女,不要想着再跑。”
伴随而来的是他冰凉的手贴上她的后颈,一道灵力打入她后颈,微微刺疼。
“感觉到了吗?刚刚本尊给你下了禁制,无论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至于你捅我的那一刀,”他讳莫如深地顿了顿才继续开口,“日后再说。”
他所说所做通通让时愉摸不着头脑,她微微蹙着眉,一脸犹疑。
褚枭没管她的反应,说罢就握住她的双臂把人提了起来,然后大发慈悲地打发她走人:“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时愉脚踩在实地上才终于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她忙不丁地小跑出去。
而身后褚枭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笑意更甚。
时愉浑浑噩噩地走出寝帐,此时众人已散。幸好覃耕还候在帐外,让她不至于找不到去住所的路。
见她魂不守舍,老管事紧张地追问了好久,知道褚枭并没有动怒才放心。一路上仔细叮嘱,带她去了侍女们居住的偏营。
偏营刚刚被划分出来给这批新来的侍女们,环境极为简陋,所有人的床铺都在一处。
时愉到的时候所有床位似是都已经分完,就在她四处张望空床的时候,看见一个双眸灵动的小侍女冲自己跑来。
“我叫牵吟,快来,我帮你留了床位!你叫什么呀?”
不等她回答她又继续说:“我刚才是站在你旁边的,还记得吧?”
时愉还来不及回答便被女仙蹦蹦跳跳地拉着去了角落的两张并排的空床处,她只好边走边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但对于她是否站在她旁边,时愉确实没有印象,谁叫她满腹心思都在防备被暴君上。
牵吟长着一张娃娃脸,还带着点婴儿肥,眼睛不大,但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珠子转来转去显得很机灵。
她长得太讨喜,时愉很难不对她有好感,对她说话间也不免染上笑意:“床位多谢你了,小牵吟。”
牵吟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一双眼睛左看右看,见周围的侍女都在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无人注意到她们,便神秘兮兮地对时愉耳语到:
“尊主有没有为难你?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