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想小言先生应该看一下,是出于做姐姐的私心。”宋疏影把看起来很沉的纸箱往怀里掂了掂,“我今天回来,是清点一些弟弟的遗物带走的,之后不会再踏入老宅了。碰上小言先生,实属缘分……我无意对您进行任何的道德绑架与情感压力,只是小栩他喜欢了您很多年,我想让您知道。”
“但请您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她眼眶微微红了,“小栩从来就不想用这份喜欢来绑架您,他的愿望,只是希望您岁岁平安,顺遂无虞而已。”
…
…
打开画册后,我才明白我姐姐为何要对阿言说那句话。
画册第一页就写着:祝愿我的小言学长,岁岁平安,顺遂无虞。愿其如风,上云巅,揽山海,多见星辰与春光。
打开后还掉落了一张证件照,穿着英伦风制服的少年冷淡地看着镜头,眉眼清峭,看起来漂亮又矜贵。
那是十七岁的小言学长。
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了啊。
阿言坐在廊下,一页一页地翻着画册,他看得很慢,很认真,指尖偶尔会轻触自我笔下画出的他,似怀念,又似眷恋。
翻到某页时,他眸光微凝。
“那份圣诞礼物,原来是你给我送的。”阿言看着我,眼神稍有波澜,“出国前的圣诞夜,我收到一份匿名礼物,应了明信片写下的邀约,在江边站了半夜,也没等到你出现。”
“我那晚发高烧到三十九度了,直接给我烧昏过去了,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我脱口而出,“但凡有一丝清醒意识,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见你…”
我顿住。
不知在哪个瞬间,我记起了我生前所有的事情,直到死亡的前一秒。
阿言看着我,说,我们好像总是在错过,每次都差一点点。
是啊。
怎么偏偏就那么阴差阳错呢?
十六岁那年对身为交换生的小言学长一见钟情,鼓起勇气去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只差几分就能考上N大和他同校,成为他的学弟。最后却被家人强行送出国留学读书。
好不容易抽空回国,给他寄了圣诞礼物约他出来过节,却在赴约前发烧昏迷了。
直到我毕业前夕,家中出事,我的父母死于飞机事故,兄姐卷入家族斗争里,把我摁在国外避风险,下了死命令不许我回来。
可从国内有人打探到小言学长过得很不好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买了回国的机票。
然后……死在了去往机场的路上。
任凭我的兄姐怎么查,都只能得出车祸真的只是完完全全的一场意外这个结论。
人为的痕迹当然查不出…可若是天为呢?
死之前,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很多我看不懂的代码。
所谓的“故事线”,一条我的,一条阿言的。
我的死,只是掌管故事线的“人”,要对我这个不听话的配角进行销毁而已。
说实话,车祸带来的疼痛,远没有意识清洗那么疼。
彻底消散前,我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闪过一道蓝色的光,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然后就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就是阿言和宋衍的订婚现场。
为什么我这一缕残存的意识离不开他,许是因为,阿言是我留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执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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