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昏黄,埃琳娜坐在爷爷前面兴高采烈的描述著自己昨晚的经歷,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部分,强调自己为晚上的伙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爷爷慈眉善目的靠在躺椅上听自己这个大老远从城市跑回来的乖孙女说话,一边听一边夸自己的乖孙女艺高人胆大,不仅隨了他的热心肠,还隨了奶奶的心灵手巧。
“其实我觉得那群魔鬼就是他们被嚇傻了才看见的幻影,我当时眼睛跟明镜似的,压根就没看见那群黑影魔鬼。”埃琳娜叉著腰自夸,“我说那些东西都是幻觉的时候,他们还不信,第二天雪停了,到外面一看,连个脚印都没有,才肯相信我的话。”
“就这样我拿到了队伍的话语权,带著奶奶给我的地图,把他们一起带了回来。”埃琳娜拍拍自己不大的胸脯,“后来队伍里那个叫程立的大人还感激的请我喝一顿好酒,但我想到晚上还要和爷爷你讲孙女的传奇故事,就只喝了那么一小口。”
“厉害!”爷爷比大拇指,为自己的好孙女感到骄傲。
但忽然之间一个低低的嘶吼声打断了埃琳娜要说的话,让她转移了视线,惊疑不定的看著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小埃琳娜?”爷爷看著女孩骤然变化的表情,声音里带著一点困惑。
“没。。。没事,爷爷。”埃琳娜回过神来衝著爷爷笑,但笑得很勉强。
她背后的窗户没来由的被人推开了,埃琳娜刚刚平復下来的心跳猛地又提了上来,那低沉的嘶吼声似乎更大了,仿佛每时每刻都有一根银针刺入她的心臟,把她心跳频率刺激的不断上涨。
“镇子的晚风会比莫斯科的晚风大上不少,等我一会儿找根木条给小埃琳娜你钉上,免得晚上著凉了,镇子里没几家药店,一旦生了病就只能硬挨过去。”爷爷嘆了口气,从躺椅上起身去关埃琳娜背后的窗户。
但埃琳娜的心跳速度还在提高,不正常的生理现象甚至她开始有了反胃的跡象,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痛苦的表情,想回头问一问爷爷有没有热水喝。
可下一秒回应她的只有一只黑色的利爪,从她的后背贯穿到前胸。
“嗯咳”
埃琳娜嘴里开了闸似的冒出红色的水,紧接著还有黑色的血。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贯穿自己的黑色利爪,想回头看一看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大量的失血让她眼前模糊起来,此刻再冷的寒风也没办法刺激到她的意识。
埃琳娜无力的倒在木桌上,瞪大了眼晴。
屋子的窗户大开,一阵强有力的风雪吹进来,熄灭了火炉和黄色的油灯,冰雪的味道充满屋子,为埃琳娜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偌大的木屋只剩下她一个人。
*
“將军。”男孩把车压到了底线,看著黑色大將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唉。”程立看著眼前的局势抓耳挠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下象棋下不过一个小孩,大人的风范一时全无。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助手。
“重新来吧。”女助手轻轻嘆气,“这副棋现在已经没救了。”
这个时候坚硬的雪粒劈里啪啦的从天上砸了下来,刚才还是天朗气清的夜晚,一瞬间暴风呼啸,大雪如鹅毛。
那阵熟悉的嘶嘶声重新包围了程立他们,令人毛骨悚然,脊背生寒。
“不会吧。”程立没心思再来一盘了,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窗户边上,那一双金色的萤火如同他们昨晚一样,在窗外亮起了,屹立在狂风暴雪当中。
黑影们如潮水走出森林,尾隨著他们一起抵达了小镇,在暴风雪里如约而至。
壁炉从未如此汹涌的燃烧,那些火焰的金红色和窗外的灰黑色涇渭分明,仿佛是那簇火,守住了这最后的港湾。
“是你?”程立惊疑不定,想起男孩那一句暴风雪会持续两天的话。
“是你们。”男孩依旧坐在棋盘前,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没有人有新的动作了,壁炉火声琵琶,木屋外琐屑嘶嘶声愈发的近了,那些魔鬼的窃窃私语又近了,蛇一样缠绕著他们的脚踝,一寸寸爬上来。
程立知道问下去也没结果,转头从自己房间里拿了猎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