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由您决定,不过如果您决定再次让她为科学事业奉献的话,您和您的女儿未必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男孩看著契切林的眼睛。。。和契切林旁边的女人说。
一个半禿的男人,因为常年酗酒,鼻头红得像是灯泡;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白金色的长头髮,眉眼撩人,穿著细长的高跟鞋和低胸舞裙,从自己一进门开始,就一直朝自己拋媚眼。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男人激动的大喊,“我们全家都愿意为了祖国的再次伟大为祖国献上一切!”
女人瞪了男人一眼,大概是对男人不问价的行为感到不满,她兴奋的扭动著腰肢,整个上半身都压向男孩,几乎就要蹭到男孩脸上,“敬爱的长官,那笔奖金大约有多少?”
“十万卢布。”男孩微笑,“给她的安家费原本只有一万卢布,但你们对祖国的忠诚感动了我,我决定翻十倍给你们。”
十万卢布?
契切林夫妇瞪大眼睛对视,这无疑是一笔巨款,他们两个人都激动起来,为即將得到的那笔钱,再也见不到女儿的代价对他们而言似乎不痛不痒。
“那么成交?”男孩伸出手。
“成交!”契切林夫人扑上去握住男孩的手,一度想拉著男孩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但她的力气没有男孩大。
男孩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扎扎卢布,推到契切林先生面前。
“那么从今天起,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就就属於我了。”
“当然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能在档案中把她的名字改掉么?我觉得保留叶夫根尼没有必要——。”契切林兴奋的搓著肥胖的手。
男孩善解人意的笑了,“理解,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从此她就属於我了。不会有人因她而再度找上你,叶夫根尼可以抹掉,契切林也可以抹掉,甚至雷娜塔都可以抹掉。”
“那可太好了。。:”契切林伸手去抓那些钱,但他没能说完那句话。
男孩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把古老的军刺,然后贯穿了正开心的抱在一起的契切林夫妇的心臟,他缓慢的拧动军刺,脸上依旧带著那善解人意的笑,不过此刻在契切林夫人看来就像是死神的微笑了。
他猛地一抖手腕,军刺抽回,契且林夫妇倒在地上,红色的血流在藏青色的羊毛地毯上。
“对於蚁的存亡,我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因此把自己的手弄脏。但我答应过那个傻妞要帮她找回家庭可你们居然不要她了,她会很难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些事是我办不到的啊,这会让我很难堪的。”男孩用手帕擦拭著军刺:
“与其告诉她父母是畜生一样的东西,不如骗她说:『你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他们在有生之年里一直等待著你回家,可惜他们没能挺过这个燃油缺乏的寒冬。』”
“所以,去死吧。”他推倒书架盖住契切林夫妇的尸体,从壁炉里夹出一团火灰扔在散乱的书籍上。
这么做的时候他哼著歌,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把钞票提到契切林从书架露出的手中,放下了图书馆的卷闸门,把钥匙断在锁孔里,站在从窗前看熊熊烈焰吞噬阅览室的一切,然后头也不回的扎进风雪中。
那个傻妞应该等的有些心急了,火车站有卖热咖啡的,可以给她也买一杯。
*
“女孩的爸爸妈妈是人渣啊。”路明非说。
“是啊。”路鸣泽在一边点头赞同路明非的评价。
“后来男孩在一张旧报纸上看到了中国学生列著方阵做早操的报导,读完那篇报导后他就兴奋的告诉女孩说去中国吧,女孩答应了他,然后这件事就定下了。”
路鸣泽讲故事的声音很轻,一句话就能把路明非带回那个刮著长风的时代,男孩和女孩坐在街边的长凳上,两个人一起喝热咖啡,看旧报纸。
“但他们失败了。”路明非的两根手指捏著手上文件的一角。
“是啊,在他们准备坐列车离开莫斯科的那一天,黑天鹅港的消息传到了莫斯科,列车取消,他们只能靠老办法,走到中国去。”路鸣泽嘆了口气,“秘党也终於解决了在维尔霍扬斯克的麻烦,不远万里一路追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