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早干嘛去了!”他真的很不解:“你又啥意思啊……”
更气,他都快冻死了,又好饿。
“怕你不高兴。”
“那你………这会儿又来!”陈乖宝叫扶着站起,顺手用早抓一把在手的石子泥土砸到对方脸上。
“…………”
“怕你冷。”
秦炎薄唇出了血丝,脸上也脏些,继续手上伺候人不太娴熟的动作。
陈乖宝不想说话了:“………”
总算就两件厚衣裳给他穿好,正是陈乖宝丢下的那件填雁绒的白缎小袄和一件翠色暗水仙纹埋金线绣褂,穿好玉带一勒,又给人戴上那金项圈,金子挨着脖子皮肤一点儿也不冰,装在心口里掏出来的,兔子玉牌贴在胸膛,小乞丐又变成小公子,不过脸还脏脏的。
长发往后用浅色发带半扎起,摘下夹杂的干草,又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风毛围脖给他围上,拾起油伞撑开,独斜给心上人多。
秦炎的声音也像雪:“拿着,背你回府。”
陈乖宝脚疼又晕,反应慢。
摇晃着身子,先接过伞柄。
背上插的长刀扣在腰上,包袱转前,秦炎转身半蹲下,露出宽背。
这人称的邪神杀神,此刻像匹驯服的老马。
身上暖和了,嘴里就硬,陈乖宝皱着好看的眉,忍住肚饿,硬气道:“不回。”
语气并不是完全不想回,纯纯是赌气,一般可以转换成:快求他快好生劝他软磨硬泡他!
秦炎却不参透,手往后在人膝弯按了一下,陈乖宝就惊呼一声,瞬时趴倒秦炎背上,手里的伞都吓掉了。
雪落满头,秦炎背起他就走,没忘提上地上篮子里的鸡崽们。
陈乖宝叫:“你放俺下来!俺要下来!”
“不让你背!”
冷天雪地里,他胡乱挥舞的手又冷,便壮起胆子,试探地把双手插进秦炎前头衣襟暖。
秦炎的胸膛滚烫,感觉到他把手伸进自己衣襟里,也没说什么。
一双冰凉的小手就贼兮兮地更伸进去暖着。
实在太冷了,他忍不住。
脸上的泪迹叫寒风吹,冰得很,陈乖宝将湿湿的脸缩在风毛围脖里,剩下一半贴到秦炎后脖颈躲着,冷风秦炎在前给他挡的严严实实,叫背着穿过山丘几排老树,眼睛肿的只能看见秦炎白皙的后颈,又踢蹬着腿坚持,这回力度小些:“不回……俺不回……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
“听见啥?”
“不回。”
“………”陈乖宝眼睛又肿又涩又酸,也看不见路,靠着他脖子不说话。
秦炎背着他走的很稳,跟哥哥抱着他的时候很像。
他可以一直闹,一直打,不跟他走,都可以。
却没有这样,因为实在累了,又有些安心,渐渐睡过去。
远处,几顷良田那头,越近越现,雾笼雪挡之中,有众多布毡大营,烟火袅袅。
雄振哄声隐隐,有军队驻扎,正在练兵。
是豹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