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棠宋羽又惊又慌,伸手握住她的手,将指尖从滚烫烛火上拿开。
所幸只是烧烫了皮肤,望着泛红指尖,他下意识吹了吹,她却将手抽走,好像他的呼气比烛火要烫。
“画师,自重。”
她,说什么?
目光抬起,她又将手放在烛火上。
这一次,紧蹙的眉心再也没有松懈,他看着她细指探火,拨着皱缩的灯芯往上挑了挑。
四周相比之前稍微明亮了些,他的语气却随之沉了下去。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弹指间,几滴蜡油飞溅,棠宋羽只觉得脸上一烫,心惊之余,又被人拽住了长发,吃痛地向施力之人手里倒去。
“谁给画师的胆子,让你以这种语气质问我。”
他靠在她手边,急促的呼吸闻声一滞,刚要起来,又被狠狠拽了一下,颧骨砸在腰间玉带上,周遭皮肤迅速起了红晕。
一只手悄悄抚上脖颈,顺着衣领往下探去,细挑有力的手指轻易剥开美人薄衫,转眼又往里面钻去。
“殿下,”棠宋羽反应过来摁住胸前的手,仰睛看着她阴沉脸色,心底的不解和疑惑纵使如井水般涌出,却也不禁弱了语气,问道:“为何?”
为何阔别数日,她对他,仿佛变了个人般。
门外潮湿的虫鸣阵阵,夜晚凉风微拂,灯笼轻晃了晃,沉寂半晌的屏风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响声。
青丝垂落在发烫的脸侧,棠宋羽怔怔地望着伤腿,耳畔还回荡着她的话:“一个卑贱画师,本君还摸不得了?”
是她说,画师莫要妄自菲薄。
是她说,世间唯有画师值得她用心对待。
是她说,卑贱。
心中藏起的情话渐渐爬上了寒霜,他攥紧了手中衣袖,沉声道:“承蒙殿下提醒,小的卑贱,伺候不了殿下,殿下不如……”
“棠宋羽。”她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只手扼住脸腮,将面容捏变了形状,俯身盯着他愠色眼眸,漠然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强幸了你。”
“……”
凑近之后,他才看见她眼下泛紫发红,血丝游离在黑瞳附近,只一毫就要被浓墨吞噬。她眼底情绪没有一丝有关情或欲,好像只是为了发泄怒火,又或是其他缘由,才会对他出言恐吓。
脸越来越痛,玉镯滑落,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试图分散一些力。
她却骤然松了力,盯着他手边玉镯,脸上淡漠神情如冰川坠落深谷,瞬间砸个粉碎。
“阿紫……”
呢喃声如秋雨落池,偏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微弱雨声入耳,惊得方寸震颤。
是了,那人腕间也有个玉镯,刚好大小,色泽柔朗,看样子已经戴了许久。
“殿下……”脸上的钳制被轻易扶落,温热的手腕却仍握在掌心,棠宋羽迎着她的目光苦笑道:“司籍现下应在云阁之中,殿下与其在这睹物思人,不妨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