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大概也懂得了“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的道理,即便拉拢不过来,也该与胡翊保持中立,而不是去招惹他。
想到此处,李善长一把扯住胡惟庸,便笑著开口道:
“亲家,你我同去观刑,今日是陛下惩奸除恶的大好时机,又是你这贤良的侄儿露脸之机,咱们这些做长辈的理应要带头去观刑才是啊。”
胡惟庸点著头,也就和李善长挽手而行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之间都是心照不宣,那些淮西队列里的官员们,前不久对於胡翊还有微词,见到胡惟庸时有些冷淡。
现在便都开始夸上了,热情的好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见面重逢一般。
对於这样的事情,胡惟庸早已见识过太多了,大家都是逢场作戏,逢人露出三分笑意罢了。
与淮西队列不同的,便是浙东队列了,今日他们之中有许多人变得病快快的,的走出宫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那杨宪总领著御史台的言官们,沉闷著一言不发,只是径直往前走去。
聚宝门外。
五城兵马司已经清出一块空地,供官员们观刑。
拜祭过鬼神,宣读过了圣旨,那几个凌迟犯人也早已经游过街。
朱標端坐在大座上,拋下一支令箭,胡翊便去验明犯人们正身。
那叶家三兄弟,除了族长叶文远还有些梟雄气,自己走上了法场。
其余两人已经嚇晕过去了,被子手左右两个大耳刮子扇醒来,立即哭的是眼泪横流。
看上去好像很可怜?
胡翊可不会这么觉得。
当初做坏事的时候,这些人是不会哭的。
周世昌的弟弟被点了天灯,而后挫骨扬灰,此时周世昌戴著手和脚繚缓缓上了刑场。
知天命年纪的他老泪纵横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炳因为咬了舌头说不出话来,他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上了刑场,此刻浑身发抖,奋力想要张口说出些话来。
可是只能发出別人听不懂的怪声,无济於事。
他看到胡翊过来验明正身时,想起胡翊在他面前曾提到过两次“凌迟”的话。
当时没有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原来早已是落在这位胡駙马的手中,而不自知了。
刑场下方,文官们齐刷刷看著这里的状况,杨宪不停的擦著汗,此刻他的神色十分复杂。
隨即,朱標一声令下,十余名子手上得台来,手持著鱼鳞刀。
他们手中那刀形状极为奇怪,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银光,照的人眼睛生疼。
隨著令箭落了地,五人一起被绑上木架,子手们可就动起来了。
第一刀先割左乳。
根本就在人眼无法看清楚之时,刘炳已经惨叫出声来,那割他的子手中已经切下一片薄薄的肉,大概铜钱大小。
底下立即有人大叫道:
“刘炳之父占我家乡田,將我老母打成重伤,今日我要买他的肉生啖!”
那人来买肉,会子手便接过铜钱,把肉卖给他,
这也是自古有之的规矩。
刘炳的仇人足足有十几位,都爭相拿铜钱来买。
他们身上皮肉就一片一片的被割下来,然后眼看著自己的家人、九族亲眷们在对面的护城河边上被处斩!
一时间人头如瓜滚,鲜血染红了整条护城河。
今日场面之大,必定是要名震史册,胡翊和朱標都要被记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