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割十刀,医士便以参汤灌喉续命,
一个时辰之后,周世昌被割六百多刀,支撑不住,已然先死。
隨后是叶弘毅和叶承宗,被割了八百多刀。
刘炳看著九族被诛,在挨了三百多刀之后已经疯了,一面发出疯狂的笑声,在一千零三十九刀时断了气。
龙泉叶家族长叶文远不愧有梟雄气,一边惨叫著,最后挨到酉时天色將黑,被割了两千七百刀,当真变成了个千刀万剐。
这一日屠了不下三千人,还不算正在山东青州捉拿的漕帮反贼们。
今日开始,刘炳他们的残骸还要曝尸三日,震天下诸多逆贼,
刑毕之后,朱標和胡翊过来,朱標训话道:
“今日之事,各位臣工更应当引以为戒,希望你们正直做人,用心做事,如父皇所说的那样对得起良心,就都散了吧。”
朱標和胡翊还要回去交旨,今日二人来的时候骑马,回去的时候马也不骑了,一起坐轿。
刚一钻进轿子里,胡翊和朱標一人拿起一个痰桶便开始吐起来了。
他们知道今日的场面十分恐怖,故而从昨日下午开始便未进食,只是稍稍喝了一点水,就是怕今日挺不住!
观刑之时,这二人不时的转过身去乾呕,那些观刑的官员们大都也是这个模样,甚至其中有一些人根本就没有提前准备,最后吐的到处都是。
二人回去后神色怪异,朱標跑回去读书,胡翊弄了一根钓竿坐在那钓鱼,直到深夜了才被朱静端叫回去。
这一次监斩带来的视觉衝击力实在太过於恐怖了,胡翊感觉自己必定要得一些心理创伤不可,
被朱静端叫回去之后,还是无法安眠入睡,一直练习拳脚兵刃直到第二天天亮。
李贞知道他们两个经歷过这个事儿,至少得缓一段时间才能好。
胡翊好列二十几岁的人了,朱標今年才十四,他才是最需要宣泄的那个人。
马皇后就在坤寧宫说朱元璋道:
“你瞧瞧你乾的这个事,劝你就是不听,现在一个儿子一个女婿,看到饭菜就吐,症发的可是不轻呢。”
朱元璋却是说道:
“玉不琢,不成器。”
“標儿是储君,將来要接著咱的位子,他过於仁弱,將来如何能够统领朝班?那满朝文武还不得把他给吃了?”
说完了朱標,又开始说起了胡翊:
“女婿也要叫他经歷这些,要不然將来如何能够独当一面?”
朱元璋更是说道,“朝中咱们的老兄弟、老姐妹们年纪一天天的大了,咱还能干些年,可这些老兄弟们都不在了,还有谁能留给標儿用?”
“你不得从今日便开始预备下这些吗?”
朱元璋的话好像也有道理,马皇后一时间也难以反驳。
两日后,刘基骑著骤子回到了南京,看著那悬掛著的凌迟骨骸,忍不住一声嘆息。
世人皆为功名权势所误,一旦陷进去了,便难以周全。
想起这些死去的人,又想到了朱元璋对於自己的態度,刘基也不知道在这位帝王的手下,自己能否善终了。
这个聪明人躲过了一段是非,只是想要全身而退还是太难了一些,刚回到老家,还顾不得著书立传呢,皇帝便又宣他回来要谈钱事。
刘基今日说来也怪,他既不先回府第,也不进入朝堂上去面见皇帝。
反倒是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太子东宫,要求见胡翊。
胡翊也纳闷儿,他跟刘中丞实在没有什么交情,即便是上一次刘基差儿子来送湖笔,用意也令他捉摸不透。
得,来了就见吧,且看看这个聪明人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