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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的噩梦(第2页)

他将绢帛轻轻放在星澜的案头,绢帛上的字迹是用星辉汁所书,墨迹带着星辉族特有的流光,一行行映在星澜眼底:「星辉双子,秤之两端。兄承其重,妹执其轻,共系维度衡。若一端倾,秤杆折,万域缩,归虚无。」

星澜指尖抚过“归虚无”三字,绢帛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来,比当年寒霄那支玄铁箭的寒气更甚,直抵心底。她忽然想起幼时的场景——那时她总追在澜澈身后,看他对着星轨罗盘推演星象,阳光落在他发梢,他转过头,笑着对她说:“阿澜你看,这星轨就像秤杆,哪颗星偏了,都得有另一颗星拽着才稳。”原来那时他说的,从来都不只是天上的星轨,而是他们兄妹,是整个维度的平衡。

“所以老执事说的‘献祭’,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澜澈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月华落在他肩头,将他鬓角的几缕霜白染得格外清晰。他望着案上的《维度秘录》,声音低沉:“他要么是被虚无之气蒙了眼,认不清维度平衡的根本;要么……就是故意想拆了这杆秤,好借虚无之力谋夺万域。”

星澜抬头,看见兄长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她忽然想起这些年的种种——每当族中长老提出“献祭星姬”,都是澜澈站出来反驳;每当虚无之境的气息靠近星栖阁,都是澜澈悄悄挡在她身前;甚至连寒霄当年那支偏了半寸的箭,事后也是澜澈去流萤谷,替她挡下了族中所有的质疑。他明着护她,暗里不知扛了多少“舍妹保域”的压力,却从不让她窥见半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声音有些发哑,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恐惧——怕自己是随时可弃的棋子,怕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献祭”,可如今看来,那些恐惧竟像个笑话。她怕的从来不是牺牲,而是被欺骗、被利用,可她不知道,自己本就是秤杆上缺一不可的那端。

澜澈走过来,指尖轻轻敲了敲《维度秘录》的绢帛,动作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珍视:“这秘密太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你背负。我希望你做星栖阁里描符、酿酒的星澜,而不是被‘维度平衡’捆住的星姬。”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肩头那道早已愈合却依旧留着印记的旧伤上,声音里添了几分疼惜:“可现在看来,有些事,躲不过去。”

就在这时,窗外的星辉忽然剧烈闪烁,原本平稳的星轨变得扭曲,玄墟境的屏障传来沉闷的嗡鸣,那嗡鸣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震荡都更急促,像是随时都会碎裂。一道玄铁色的传讯符破空而来,落在案上时已灼得发烫,上面是玄翎急促的字迹:虚无之气在维度裂隙处凝聚,似要强行撕裂壁垒,速来!

三人匆匆赶到裂隙边时,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一沉——维度裂隙处,青黑色的雾气已凝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上布满了虚无之境特有的纹路,正疯狂地捶打着玄墟境的屏障。每一次撞击,都让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维度边缘的星轨扭曲变形,连空气中的星辉之力都变得紊乱。

老执事的身影混在雾气里,半边身子已被虚无之气侵蚀,声音带着癫狂的笑:“星姬!你以为你是秤?你只是块随时能被换掉的砝码!澜澈护不了你,玄翎也护不了你,只有献祭给虚无,你才能真正‘自由’!”

星澜望着那只不断捶打屏障的巨手,忽然想起《维度秘录》里的另一句话,那话藏在绢帛的末尾,字迹比前面更浅,像是写下时格外慎重:秤之衡,在心不在形。心若齐,万钧可担;心若离,微尘可折。

她转头看向澜澈,兄长眼底的坚定与她如出一辙,那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他们是秤杆的两端,从来都该一起承担。再看向玄翎,他已展开手中的玄铁扇,扇面上的星图与维度星轨隐隐共鸣,扇骨上凝起厚重的玄曜瀚宇境之力,显然是做好了随时相护的准备。

“自由?”星澜笑了,声音透过震荡的气流传出去,清亮如星辉,压过了虚无之气的嘶吼,“被虚无吞噬算什么自由?我要的自由,是和兄长一起,让这杆秤永远稳下去,让万域的星、维度的平衡都能好好亮着——这才是星姬该有的自由。”

话音未落,她与澜澈同时抬手,星澜掌心凝起璀璨的星辉,澜澈指尖涌出厚重的灵力,两种力量在空中交汇,竟化作一道巨大的秤杆虚影。那秤杆通体由星辉凝成,上面刻着与《维度秘录》同源的星纹,一端紧紧连着玄墟境的裂隙,一端牢牢系着星辉族的圣山,将摇摇欲坠的维度稳稳托住。

玄翎见状,立刻将手中的玄铁扇掷向空中,扇面星图瞬间融入秤杆虚影,让那本就凝实的秤杆更添了几分玄铁的坚硬。“寒霄!”他扬声喊道,声音穿透雾气,传向流萤谷的方向。

几乎是瞬间,一道冰蓝色的灵力破空而至,寒霄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依旧是一身染血的银甲,鬓角白发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凝着冰蓝色的灵力,化作一枚沉甸甸的秤砣,坠在秤杆的末端。“你不是要还债吗?”玄翎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这秤,得四个人才撑得住!”

寒霄没有说话,只是将更多的灵力注入秤砣,冰蓝色的光芒与星辉色的秤杆交相辉映,让那秤杆虚影愈发稳固。

老执事在雾气里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你不懂。”星澜的声音透过秤杆传遍万域,清晰地落在每一个维度生灵的耳中,“维度的平衡从不是靠牺牲谁,而是靠愿意一起扛的人。”

当秤杆虚影彻底稳固的刹那,虚无之气发出不甘的嘶吼,那只巨大的手掌开始寸寸碎裂,青黑色的雾气在星辉与玄铁的光芒中消散。老执事的身影随着雾气一同褪去,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星空中,再也没有了踪迹。

裂隙处的浊气渐渐平息,扭曲的星轨重新归位,连流萤谷那些因虚无之气枯萎了万万年的花海,都在星辉的滋养下,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澜澈看着星澜,忽然笑了,眼底的疲惫被释然取代,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你比我想的更懂这杆秤。”

星澜望着兄长鬓角的霜白,又看向玄翎掌心因紧握玄铁扇留下的薄茧,最后落在寒霄掌心那道未愈的伤口上。她忽然明白,那些缠绕了她万万年的恐惧藤蔓,从来都不是被谁斩断的,而是在这一刻,被“我们一起扛”这五个字,彻底碾碎成了漫天星光。

她不再是悬在崖边、随时会坠落的星,也不是任人摆布、没有自我的棋子。她是秤杆的一端,是维度平衡里缺一不可的存在,身边站着愿意与她共担万钧的人。

往后的日子,星栖阁的安神香依旧每日燃着,香气漫过窗棂,与窗外的星辉交融。星澜偶尔还是会在午夜醒来,却不再下意识地摸向肩头的旧伤,而是望向窗外——那里,澜澈书房的灯总是亮着,星辉透过窗纸洒出来;玄翎的丹房里,玄铁符淬炼的光芒偶尔会划破夜空;甚至流萤谷的方向,也总有一缕冰蓝色的微光,与星辉遥遥相望。

那些光芒,都在星轨上好好亮着,像无数双托着秤杆的手,稳稳地,护着这片她终于敢安心扎根的维度。而她,终于可以做回那个在星栖阁描符、酿酒的星澜,也可以做那个担起维度平衡的星姬——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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