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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第1页)

王崇慎的五万陇西铁骑如黑云压城,最终在京郊三十里外的渭水河畔扎下连绵营寨,军威赫赫,煞气冲霄。京城九门紧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王崇慎安营次日,一道慷慨激昂的《讨逆檄文》便由快马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檄文历数叶青岘“劫掠国粮、勾结前朝余孽、意图倾覆社稷”等十宗大罪,文辞犀利,字字诛心,盖着陇西节度使的大印和“清君侧”的旗号。

然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批做工粗糙却更易传播的“揭帖”也悄然出现在市井巷陌。上面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桩桩、一件件记录着皇后族兄如何强占民田逼死人命、大皇子门人如何克扣河工款项导致堤坝溃决、以及兵部尚书(已被金泽明所杀)生前如何与王崇慎秘密往来输送利益的铁证,甚至还有若干模糊却引人遐想的印信图样。末尾一行字触目惊心:“纵边军入京者,与引豺狼入室何异?谁能护我百姓?”

金泽明在宫中看到檄文时,尚有一丝得意,但随即看到宦官颤巍巍呈上的“揭帖”,脸色瞬间铁青,一把将其撕得粉碎:“查!给朕彻查!到底是谁散播的!”

叶府,庭中。我听着陆文殊汇报市井反应,轻轻拨弄着炭火:“金泽明以为王崇慎的檄文是刀,能斩我于舆论。他却忘了,百姓怕远在天边的‘前朝余孽’,更恨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蠹虫。我们送的这些‘实据’,可比空泛的罪名…疼多了。”

王崇慎大军压境,每日人吃马嚼消耗巨大。他数次派人持皇帝手谕,催促京畿大营开放粮仓协运军粮,却均被副将赵睿以“粮仓重地,无陛下与兵部共同印信不得擅开”、“恐有奸细混入”等理由软钉子顶回。王崇慎虽怒,却也不敢在战前轻易对京城守军动武。

而另一边,白豫主持的陆路运输队,以高出市价三成的价格,靠着庞大的驮马队和精干护卫,硬是从被截断的漕运网络之外,将一车车粮食绕过重重险阻,源源不断输入北境…

“主公,王崇慎军中的存粮,据‘钉子’报,最多再支撑十日。他已在强征周边百姓存粮,民怨渐起。”陆文殊回报。我点点头:“让他征。他征得越狠,我们后续的‘礼’送出去,效果才越好。”对了,主公,为什么我们要大费周章的从西域东都运粮去北境呢?,何不一开始就直接从京城运,还能节省时间。我呼出一口浊气道,京城中的都要留给百姓和烬京卫,北境要的,我在东都等其他地方都有,前两日从京城运粮只不过是刺激金泽明罢了…就凭粮草这一点,耗,我们都能给陇军耗死…

又过两日,一队打着叶家商号旗帜的车马,竟大张旗鼓地驶向陇西军大营方向,于十里外被游骑截住。“我等奉家主之命,特来劳军!”车队管事面无惧色,朗声道,“闻边军将士为国戍边辛苦,特备薄礼,犒赏三军!”车上载满了香气扑鼻的熟肉、烈酒和新蒸的炊饼。

消息传回中军大帐,王崇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副将迟疑道:“大帅,这必是叶青岘的离间计!断不能收!”王崇慎何尝不知?但底层军士早已因粮草不继和强征民粮而怨声载道,此刻看着送上门的美食,眼睛都直了。若强行驱赶或销毁,军心必乱。

最终,王崇慎只能咬牙切齿道:“东西收下!逐一验毒后,分给各营!告诉将士们,这是陛下天恩浩荡,特赐的犒赏!”——他不得不将这功劳算在金泽明头上,生生咽下这只苍蝇。

与此同时,关于“陛下克扣边军粮饷,反倒是对头叶青岘心疼将士送来酒肉”的诡异流言,已在陇西军营和京城部分守军中悄然传开。

皇宫内,金泽明得知此事,气得砸了心爱的砚台:“叶青岘!奸贼!小人!”他感觉自己皇帝的权威和脸面,被对方用这种下作手段按在地上摩擦。

局面陷入了诡异的僵持。王崇慎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攻城,一是忌惮京畿大营两万守军未完全掌控,二是怕即使破城,若叶青岘毁掉粮仓,他这五万大军也得饿死在京城。更别提军中那些开始滋生的疑虑和流言。金泽明困坐皇宫,政令出不了宫门多远,对外面军队的实际影响力越来越弱,只能焦躁地等待王崇慎破局。叶青岘则稳坐府中,看似被动,却通过经济、情报、舆论手段,一点点侵蚀着对方的优势和信心。

然而,变数总在不经意间发生。这一日,燕慕寒面色凝重地带来一个新消息:“主公,我们安排在江南扰动漕运的人手回报,有一股不明势力也在趁机兴风作浪,手段狠辣,目的却似乎…并非单纯帮我们,更像要把水彻底搅浑。另外,探子发现,季泉南公子似乎…前往元府后,就带着季小姐离开京城,并失去了踪迹。”

我捻着手指,眉头微蹙。搅浑水的第三方?季泉南去了哪里?这盘棋,似乎又加入了看不透的迷雾。

渭水河畔,朔风凛冽,卷起砂石打在冰冷的甲胄上,噼啪作响。王崇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连日的粮草短缺、军心浮动,以及叶青岘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阴毒手段,终于将这头陇西猛虎的凶性彻底激发。他不能再等,也等不起了!

“擂鼓!进军!”王崇慎拔出佩剑,直指远处巍峨的京城城墙,“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斩叶青岘首级者,赏万金,封侯!”

“吼——!”早已憋闷不堪的陇西军爆发出震天的咆哮,嗜血的欲望暂时压过了疑虑。黑色的军阵如同沸腾的潮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京城涌去。

城墙之上

我披着一件青色大氅,立于叶府阁楼中,剧烈的咳嗽被淹没在震天的战鼓声中。望着远方如同蚁群般涌来的大军,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冷静得骇人。

陆文殊全身披挂,嘶声大吼:“礌石!滚木!金汁!准备!”

京畿大营的士兵在赵睿的厉声指挥下,紧张却有序地行动着。尽管心中或许各有心思,但面对真正攻城的敌军,求生的本能和军人的职责让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放箭!”

嗡——!如同飞蝗蔽日,密集的箭矢从城头倾泻而下,狠狠地扎进陇西军冲锋的阵列中,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但陇西军悍勇异常,盾牌高举,步伐丝毫不乱,顶着箭雨疯狂逼近。

巨大的撞城车在无数士兵的推动下,如同移动的山峦,缓缓靠近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厚重的城门发出痛苦的呻吟,城墙仿佛都在震颤。

“倒金汁!”随着一声令下,恶臭滚烫的金属汁液从天而降,城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青烟混合着焦臭味弥漫开来,宛如修罗地狱。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陇西军仗着兵力优势和百战精锐的悍勇,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不衰竭。城墙几处地段甚至发生了惨烈的登城战,双方士兵在垛口处用刀剑、用牙齿、用一切手段疯狂厮杀,不断有人从高高的城墙上坠落。

叶府阁楼

白豫提前结束陆队运输后回来,站在我身旁,语速极快:“王崇慎主力猛攻西直门和德胜门,赵睿将军压力极大!我们的人回报,皇帝似乎暗中调动了部分皇城禁军,想趁乱从内部控制城门!”

我死死盯着战场,声音沙哑:“告诉赵睿,顶住!”“烬京卫呢?已按计划,带着我们的人和还能调动的所有商队护卫,去‘安抚’那些可能被禁军煽动的城门守将了!”

皇宫角楼

金泽明远远望着西直门方向的冲天烟尘和震天杀声,脸上交织着恐惧和疯狂的兴奋。他对着身边的心腹太监低吼:“快!让朕的人动手!打开一道侧门放王爱卿的精锐进来!快!”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叶青岘覆灭。

战场突变

就在西直门岌岌可危,一处垛口即将被陇西悍卒突破的千钧一发之际——呜——呜——呜——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突然从陇西军大营的侧后方响起!那不是陇西军的号角,也非京城守军的信号!

一面残破却依稀可见烈焰凤凰图腾的战旗,在一片低矮的山丘后猛然竖起!旗帜下,涌现出的整齐的大军,那是元家军,还有季泉南和他妹妹,还有…还有远在边塞的外祖父!他们的目标惊人一致——陇西军毫无防备的后营粮草!

“烬京余孽!是前朝烬京卫的余孽!”王崇慎军中有人惊骇大叫!“保护粮草!”后阵将领慌忙调兵阻拦,阵型出现一丝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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