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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引蛇网(第1页)

城郊的风裹着枯草碎屑,往温辞桉衣领里钻。他攥着腰间半块磨损的玉佩——那是父亲留给温府旧部的信物,刻着“温”字的纹路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掌心发紧。林霁尘走在他身侧,银白侯服沾了不少尘土,胸口未愈的伤口随着脚步轻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

“还有三里就到破庙了。”夜影从前方树丛里探出头,袖口沾着草汁,声音压得极低,“方才看见三个可疑人影,穿着粗布短打,却踩着禁军的制式靴,应该是影阁的暗探,在庙周围盯梢。”

林霁尘抬手按住温辞桉的肩膀,示意他停步。月光从云层里漏出来,照在他冷硬的侧脸:“柳明远临死前提‘旧部’,太刻意了。李德全明明能当场封死牢门,却故意留空隙让我们跑,就是想引我们来破庙。”

温辞桉的喉结动了动,视线落在远处隐约的破庙轮廓上。庙檐断了半截,像只缺了翅膀的鸟,在夜色里透着诡异。他想起柳明远临死前圆睁的眼睛,想起父亲旧信里“影阁善用饵诱”的提醒,心口突然沉了沉:“可万一……真有旧部在里面呢?万一他们手里真的有瑞王的证据,我们要是走了,他们就成了影阁的刀下魂。”

“不会是真的。”林霁尘的指尖轻轻蹭过他攥紧玉佩的手背,带着点安抚的凉意,“你父亲的旧部都受温福管辖,若真有动作,温福早该传信。柳明远说的‘旧部’,是瑞王撒的饵,就等着我们咬钩。”

话虽如此,温辞桉却还是放不下。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见温府旧部,那些人跪在院子里,说“愿为温家赴死”时的眼神,想起温福上个月传信说“旧部中有两人失联,疑被影阁盯上”——万一失联的旧部真的逃到了破庙,万一他们正等着自己带人营救呢?

“我们绕去庙后看看。”温辞桉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带着点固执,“不从正门进,就看一眼。要是真有陷阱,我们立刻撤;要是有旧部,哪怕只有一个,我们也不能不管。”

林霁尘看着他眼底的光,那是藏在聪慧下的执拗,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的坚持。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对夜影递了个眼色:“你去左侧牵制暗探,我和温编修绕后,一刻钟为限,不管有没有发现,都在庙西的老槐树下汇合。”

夜影领命,身影很快融进树丛,只留下几片晃动的草叶。林霁尘扶着温辞桉的胳膊,沿着田埂往庙后走。泥土沾在靴底,每一步都走得极轻,生怕惊动暗处的眼睛。破庙后墙塌了个大洞,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梁木,风从洞里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哭。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林霁尘刚要抬腿,就被温辞桉拉住手腕。

“一起。”温辞桉的指尖攥得很紧,眼神却很坚定,“要进一起进,要撤一起撤,你别想一个人冒险。”

林霁尘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明明怕得厉害,却还是硬撑着要一起,像只炸毛的小兽,明明自己都护不住,却还要护着身边的人。他心里软了软,最终还是没拒绝,只是把腰间的短刀塞到他手里:“拿着,要是看见人影,别犹豫,直接往我身后躲。”

两人弯腰钻进破洞,庙里的霉味更重了,还混着点淡淡的血腥味。温辞桉攥着短刀的手出了汗,指尖打滑,他借着月光往四周看——地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木棍,角落里堆着枯草,除此之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果然是陷阱。”林霁尘的声音压得极低,刚要拉着温辞桉往外退,就听见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是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脚步声整齐,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暗卫。

“温编修,威远侯,既然来了,何必躲着呢?”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从庙门外走进来个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瑞王殿下说了,只要二位肯归顺,之前的事既往不咎,还能保二位前程无忧。”

温辞桉握紧短刀,往林霁尘身后缩了缩,脑子却在飞快盘算——这人的声音,和杂役房追杀他的禁军、柳明远口中的“魏先生”都像,难道他就是影阁的联络人魏先生?

“瑞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林霁尘往前站了一步,将温辞桉完全护在身后,手按在腰间佩剑上,“用个假饵引我们来,再用‘前程’当诱饵,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魏先生笑了,笑声像砂纸磨过木头:“侯爷倒是爽快。不过,殿下说了,二位若是不肯归顺,今日这破庙,就是二位的葬身之地。”他抬手一挥,四周的树丛里突然钻出十几个黑衣人,手里都握着长刀,将破庙团团围住,刀光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温辞桉的心跳得飞快,他看着围上来的暗卫,又看了看林霁尘紧绷的后背——他们只有两个人,手里只有一把剑和一把短刀,而对方有十几个人,还有暗处没露面的暗探,这根本就是死局。

“侯爷,我们往破洞那边退!”温辞桉压低声音,拉着林霁尘的衣角,“夜影还在外面,我们只要撑到他过来,就能突围!”

林霁尘点头,刚要转身,就听见魏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突然从袖中摸出个哨子,吹了一声尖锐的哨音,接着,破庙的房梁突然“咔嚓”一声,竟有几根燃烧的木梁掉下来,直砸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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