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厅前门有,后门是员工通道,进浴室就没有监控了。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
林雨点头,刚要走向审讯室,突然停下脚步:“万又水,你也来。”
万又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小跑着跟上,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林队,真的吗?我可以参与审讯?”
“为什么不行?”林雨头也不回,“你不是在派出所做过审讯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万又水顿时挺直了腰板:“我已经准备好了!叶平三,10年前被周远明冤枉入狱,半个月前刚出狱,有一个22岁的女儿叫叶湖芯,前妻因他入狱在8年前与他离婚,女儿跟着母亲生活。张秉和是从脚手架摔死的那位工人的哥哥,父母双亡,未婚,社会关系简单。”
林雨终于转过身,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新人:“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调查?”
“中午看那五个人的笔录时记了叶平三的信息,下午去工厂的时候跟厂长聊到了张秉和。”
万又水有些得意地晃了晃她的橙色笔记本。
林雨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还不错。等会跟我一起审。”
审讯室里,张秉和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面的铁环上。他已经六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嘴唇干裂,脸色苍白。
“昨天晚上你去叶平三家干什么?”林雨开门见山。
张秉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渴……咳咳……”
林雨对万又水使了个眼色。万又水会意,立即端来一杯水,放在张秉和面前。
两人静静地看着他喝水,没有任何催促。这种反常的耐心反而让张秉和更加紧张,手微微发抖。
“我没去,我没去找他!我没有杀人!”张秉和突然激动起来,审讯椅被铁链拽得当当响,“我承认我很恨他,周远明害死了我弟弟!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们讨回公道!”
林雨的声音依然平静:“你的情绪我们可以理解。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法律会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万又水注意到张秉和抖腿的频率比刚才更高,手放在桌下,左手用力掐着右手的虎口——这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我们没有说你杀人,”万又水接过话头,声音柔和了许多,“只是问你为什么去叶平三家。你看,监控显示你昨晚9点16分进入叶平三家,十分钟后又出来,多穿了一件黑色外套,还带着一个东西。后来你还开了他的车往花苑小区方向去了。”
张秉和的额头开始冒汗:“我……我的外套落在他家了,回去拿。那天跟他在外面吃饭,回去的时候没开车,就开了他的。”
“据我所知,你家和花苑小区是反方向,为什么往那边走?”林雨追问。
“我……我换一条路回家不行吗?”
“那为什么9点25分你会出现在花苑小区附近?”
“我没有!”
万又水仔细观察着张秉和的表情,突然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刚想提醒林雨,就听到“咚”的一声——
张秉和晕倒在了审讯桌上。
“快!叫医务室!”林雨猛地站起来,脸色难看极了。
万又水看着被抬出去的张秉和,心里暗暗咋舌: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不会是被林队吓晕的吧?
转战另一间审讯室,叶平三显得平静得多。他坐姿放松,眼神坦然,与刚才张秉和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
“昨晚张秉和来你家干什么?”万又水率先开口。
“我们昨晚一起出去吃饭,他的外套落在我家了,回来拿,还是开我的车回去的。”
“你知道他走后去哪了吗?”
“不知道。”
万又水突然话锋一转:“你认识周远明吧?他死了,你怎么不开心呢?”
叶平三的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哼,周远明死了又能怎么样呢?谁来为我伸冤呢?我开心啊,死了好啊,死了好。”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万又水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瞬间的凶狠。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经过十年发酵,已经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