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靳屿举手投降,热水顺着他手臂往下淌,“先把水关了!鱼鳞要烫掉了!”
沈砚指尖一点,水流戛然而止。浴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和滴滴答答的水声。
靳屿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像只刚从河里捞上来的大型犬。他扯过旁边架子上的浴巾胡乱擦着,眼神却飘向沈砚腰腹的位置。
“纹身是复刻我妈一幅画,”他声音闷在浴巾里,“《金蕊栀子》。她死前…烧了。”
沈砚眸光微动:“为什么纹?”
“纪念呗。”靳屿把浴巾往腰间一围,露出精瘦的上身和那朵惹祸的栀子花,“顺便…”他忽然凑近,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沐浴露的薄荷味,手指飞快地戳了一下沈砚腰上的疤,“提醒自己,有些‘签名’不能白留!”
沈砚一把拍开他的手:“手拿开。”
“小气。”靳屿撇嘴,指尖却不安分地划过自己肩胛的纹身花瓣,“砚哥,你这疤…看着像点四五口径啊?够狠的,差点给你开个对穿腰子火锅吧?”
沈砚懒得理他,转身去拿架子上的干浴巾。
靳屿的目光黏在他后背上,落点正是那道疤的位置。他眼神沉了沉,嘴里却跑着火车:“哎,说真的,砚哥,你这疤形状挺艺术!像…像个月牙!比我这二维码好看多了!”
沈砚动作一顿,回头:“什么码?”
靳屿指指自己肩胛的栀子花:“二维码啊!扫一扫,解锁小鱼悲惨童年!”他夸张地叹气,“可惜我妈没给我生成个付款码,不然现在还能靠卖惨给你赚点家用…”
沈砚把干浴巾扔到他头上,盖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闭嘴。”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穿衣服,出去。”
靳屿扒拉下浴巾,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沈砚背对着他解开湿透的衬衫纽扣。灯光下,那道横亘在紧实腰肌上的暗色疤痕显得格外刺眼。
“砚哥,”靳屿忽然收了嬉皮笑脸,声音低了几分,“非洲项目…是不是跟宏远有关?”
沈砚脱衬衫的手停在半空。
浴室里只剩下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和两人几乎同步的呼吸。
过了几秒,沈砚才继续动作,湿透的衬衫被褪下,随手扔进脏衣篓。他没回头,只是拿起干浴巾裹住自己。
“出去。”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