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叉刮过骨瓷盘。吱嘎响。长条餐桌能停航母。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靳屿叉子戳着蜗牛壳。琥珀色眼珠斜睨主位。
“老头…”他拖长调,“…米其林三星…就喂这鼻涕虫?”
靳父慢条斯理擦金丝眼镜。镜片泛着冷光。
“食不言。”声音像冷冻柜里掏出来的。
沈砚坐靳屿对面。白衬衫扣到顶。背挺得像标尺。指尖搭着汤勺柄。没动。
“沈董。”靳父突然转向沈砚。镜片上滑过吊灯的光斑。“…孤儿院重建项目。”
他放下眼镜。双手交叠搭桌沿。
“靳氏…”薄唇吐出两个字,“…退出。”
汤勺“当啷”砸进沈砚的奶油蘑菇汤!滚烫汤汁溅上他冷白手背!瞬间浮起红痕!
靳屿瞳孔一缩!叉子“啪”地拍桌!
“退出?”他嗓门拔高,“…钱烫手啊?”
靳父眼皮不抬:“那块地…晦气。”
沈砚抽餐巾。慢条斯理擦手背油渍。红痕刺眼。
“宏远出价…”沈砚抬眼,“…高三成?”
靳父嘴角极细微地抽了下。
“沈董。”他重新戴上眼镜。“…生意场。讲究体面。”
镜片后目光扫过沈砚,“…不像有些人。为块发霉地皮…吃相难看。”
刀尖刮过盘底!尖啸!
靳屿突然起身!餐巾甩椅背上!
“体面?”他嗤笑,“…您老体面得…骨头渣都镀金了吧?”
靳父脸色沉下去:“坐下。”
“坐个屁!”靳屿踹开椅子!椅腿刮过大理石!滋啦刺耳!
他抓起沈砚手!撸高袖口!亮出那片烫红!
“看见没?”靳屿指红痕,“…您体面的热汤!”
靳父皱眉:“意外…”
“意外?”靳屿猛地抄起手边红酒杯!猩红酒液晃荡!“…我这也…意外!”
手腕一扬!整杯酒泼向靳父前襟!
“哗啦——!”
深红酒渍在白西装上炸开!像心口爆了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