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荧光灯忽明忽暗,在侯龙涛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立蛟吐来的烟圈刚到他面前三十公分,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劲搅散——那是炼气期修士下意识运转的护体灵气,虽微弱却足以格挡凡俗的浊气。
“小子,挺能装。”苏立蛟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他没看到烟圈的异变,只当侯龙涛在故作镇定。但他没注意到,自己逼近时,侯龙涛的瞳孔正以肉眼难察的幅度收缩——那是神识在扫描他腰间鼓起的轮廓,那里藏着一把弹簧刀,刀刃上附着的血腥气在侯龙涛的嗅觉里清晰如墨。
“让你兄弟别出来。”侯龙涛侧头对林杰说话时,余光瞥见苏立蛟身后两个马仔的手正悄悄探向后腰。他的神识瞬间扩散,像蛛网般笼罩整个走廊,甚至“看”到隔壁包间门缝里偷拍的手机镜头——炼气一层的神识虽弱,却足以捕捉十丈内的动静。
“侯龙涛!”苏晴的指尖刚碰到他衣袖,就被苏立蛟粗暴地甩开。侯龙涛瞳孔一寒,体内那缕灵气骤然涌入手掌。当苏立蛟的巴掌带着酒气扇来时,他甚至能看清对方掌纹里的污垢——这一掌在凡俗眼中迅捷,在他炼气期的动态视觉里却慢如蜗牛。
“咔嚓。”
骨节错位的脆响在走廊回荡。侯龙涛两根手指扣住苏立蛟的手腕,灵气顺着指腹渗入对方经脉,精准地阻断了痛觉神经的传导——这手“卸力锁筋”是他从《基础格斗术》玉简中学的皮毛,却让苏立蛟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抽气声。
“你……”两个马仔刚掏出甩棍,就觉小腹一沉,像被重锤砸中。侯龙涛甚至没看他们,只是抬腿踹出两脚——脚尖踢出时带起细微的破空声,那是灵气附着在足尖的表现。两人倒飞出去撞在消防栓上,甩棍脱手而出,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苏立蛟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他感觉手腕像被铁钳夹住,侯龙涛指尖传来的不是蛮力,而是一种诡异的震颤,让他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更让他恐惧的是,眼前这个青年的眼神——平静得像口古井,却让他莫名感到灵魂深处的寒意,仿佛对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一只蝼蚁。
“我警告过你。”侯龙涛的声音不高,却让苏立蛟牙齿打颤。他清晰地看到,侯龙涛袖口滑落的瞬间,手腕上那枚墨玉戒指闪过一丝绿光,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压力从对方身上弥漫开来,让他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这是炼气期修士的灵压外放。虽只是无意识的泄露,却足以让凡俗之躯感受到源自血脉的敬畏。苏立蛟只觉得胸口像压着巨石,呼吸困难,刚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涛子!”林杰一群人冲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可一世的苏立蛟像条死狗般跪着,两个马仔在墙角呻吟,而侯龙涛负手而立,走廊的风掀起他的衣角,竟有种说不出的凌厉气场。
“别看了,走!”侯龙涛收回灵气,苏立蛟立刻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在地上。他知道,刚才那一下灵压己经耗尽了自己目前能掌控的全部灵气,再不走,等苏立蛟的后援到来,麻烦就大了。
一行人冲出金都会所时,侯龙涛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中,两辆面包车正从国道狂飙而来,车灯刺破夜幕,像两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他的神识捕捉到车上跳下的二十余人,手里铁器反光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其中三人的裤腰里,还别着制式手枪的轮廓。
“上车!去青峰山!”侯龙涛拉着林杰钻进路边一辆出租车。车子启动的瞬间,他从储物戒里摸出一枚灰扑扑的“迷踪符”——这是丹鼎真人留下的最低阶符箓,能短暂扰乱追踪者的感官。他咬破指尖,将一丝灵气渡入符纸,然后隔着车窗朝追兵方向一弹。
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微光,没入夜色。几乎同时,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叫骂声:“人呢?妈的!刚才还在这儿!”“追错方向了!这边!”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惊恐地看着侯龙涛:“小伙子,你们……”
“开你的车。”侯龙涛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引气入体诀》。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不少灵气,他能感觉到丹田内那缕气流变得稀薄,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当灵压外放时,墨玉戒指传来的那阵温热,以及凝虚塔在识海中轻轻震颤的感觉。
难道……凝虚塔与我的灵气运转有关?
这个念头像道闪电划过脑海。侯龙涛睁开眼,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出他眼中兴奋的光芒。苏立蛟的追杀、王祖强的威胁,此刻都变成了次要的问题。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青峰山,好好研究凝虚塔的秘密——刚才那一战让他明白,只有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这凡俗与修真的夹缝中,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此刻的金都会所门口,苏立蛟正被疤脸扶着站起来,他看着侯龙涛消失的方向,眼中除了剧痛,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他摸了摸脱臼的手腕,那里残留着一股诡异的冰凉感,仿佛被毒蛇舔过。
“老大,那小子……有点邪门。”疤脸低声道,手里的西瓜刀都在发抖。
苏立蛟没有说话,只是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声音嘶哑地低吼:“喂!让王老板派‘黑旗队’来!我要那小子……生不如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知道了。半小时内到。”
挂了电话,苏立蛟看着自己肿得像馒头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他不知道侯龙涛的底细,但他知道,王祖强养的“黑旗队”是什么货色——那是一群在山西煤矿里打打杀杀出来的亡命之徒,手里沾着血,脑子里只有钱。
侯龙涛,你的死期到了。
而此刻的出租车里,侯龙涛猛地睁开眼,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青峰山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挨打的凡人了。他有凝虚塔,有储物戒,还有一颗踏上仙途后,不再畏惧任何挑战的心。
“司机,开快点。”侯龙涛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车子轰鸣着驶入青峰山的盘山公路,将身后的喧嚣与危险暂时甩在身后。但侯龙涛知道,一场围绕着他和凝虚塔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小镇上空,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