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古玩市场的晨雾还没散尽,侯龙涛蹲在墙角,将一块靛蓝粗布铺开。布上摆着七八张黄符纸,朱砂纹路在晨光下泛着极淡的红光——那是炼气一层灵气未散的证明。他摸出块木板,用马克笔写上“祖传符箓,驱邪安神”,字里行间故意带着几分江湖气。
“操,你丫真来摆摊了?”阿龙叼着烟凑过来,牛仔裤膝盖处磨出破洞,脖子上还留着口红印,“就这黄纸片子?能有人买?”
侯龙涛没抬头,指尖在一张“回春符”上轻轻划过,符纸瞬间泛起暖意——他在测试符篆的灵气稳定性。“懂什么,这叫‘姜太公钓鱼’。”他瞥了眼阿龙后颈的黑气,“少玩点通宵,你印堂都快发黑了。”
“发黑才好,显得老子煞气重。”阿龙嗤笑,踢了踢旁边的啤酒罐,“说真的,涛子,你中了三百万还摆这摊?是不是被骗了?”
侯龙涛笑而不语。他需要钱买“聚灵阵旗”,那玩意儿要用上好的和田玉,一块就得五万。普通工作太慢,唯有这些蕴含灵气的符篆,才能让识货的人掏出真金白银。
太阳升高时,古玩街渐渐热闹起来。穿唐装的老头、挎相机的游客、拎着鸟笼的闲人……路过摊位时,大多扫一眼就嗤笑离去。“现在的骗子真没创意,还拿黄纸骗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嘟囔着走过,侯龙涛却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的坟土——这人刚从墓地回来,身上缠着阴煞。
“先生留步。”侯龙涛突然开口,指尖弹向对方后腰。一道微不可察的灵气注入,那中年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回头怒道:“你干什么?”
“你家西厢房是不是总听到哭声?”侯龙涛淡淡道,神识扫过对方的记忆碎片——他家祖坟被雨水冲垮,尸气外泄侵了阳宅。
中年人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侯龙涛拿起一张“镇煞符”:“这符能镇宅,五十块。”
中年人犹豫片刻,掏出钱买下符纸,临走时还回头看了两眼。阿龙吹了声口哨:“行啊涛子,还真能蒙着人?”
“不是蒙。”侯龙涛收起钱,指尖捏着纸币,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阴煞——这中年人今晚若不用符,怕是要被鬼压床。
正午时分,摊位前终于来了个“识货”的。那是个穿中山装的老者,头发雪白,拄着龙头拐杖,走到摊前就盯着一张“大力神符”不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精光:“小伙子,这符……怎么卖?”
侯龙涛心中一动——这老者身上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接触过修仙界的东西。“老先生懂行?”他故意问道。
老者没回答,只是用拐杖头轻点符纸:“这符上的‘云篆纹’,是‘玄门正宗’的笔法,可惜灵气弱了点。”他顿了顿,“一口价,两千,我要三张。”
“五千。”侯龙涛狮子大开口。炼气一层的符篆虽弱,但对凡人己是至宝,这价格不算高。
老者皱眉,最终还是掏出钱包:“成交。”他接过符纸时,指尖不经意间与侯龙涛相触,一股温和的灵气传来——这是试探。
侯龙涛不动声色地回敬一丝灵气,老者眼中闪过惊讶:“你是……”
“混口饭吃的。”侯龙涛打断他,收拾好摊位,“老先生慢走。”
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拄着拐杖离去。阿龙目瞪口呆:“我草,这黄纸片子这么值钱?”
侯龙涛没解释,只是数着钱:“够买半块和田玉了。”他抬头望向街角,那里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后有双眼睛正盯着他——是黑旗队的人,却没敢靠近,显然忌惮他早上露的那手。
“阿龙,我去趟文房西宝街,你在这等着。”侯龙涛把钱塞给阿龙,“帮我看摊。”
他刚走出没几步,手机突然震动,是苏凝发来的消息:“涛子哥,我大伯好多了,谢谢你的符!”后面还加了个笑脸表情。
侯龙涛嘴角微扬,回了句“没事”,加快脚步走向文房西宝街。他需要买些“云纹纸”——这种纸混了蚕丝,能更好地承载灵气,画“隐身符”正好用。
路过一家玉石店时,橱窗里的和田玉摆件突然发出“嗡”的轻响。侯龙涛停下脚步,神识扫过——那玉里封印着一道残魂,是王祖强的黑旗队用来追踪的“搜魂玉”!
“终于来了。”侯龙涛冷笑,转身拐进小巷。他从储物戒里摸出三枚“爆炎符”,指尖渡入灵气,符纸瞬间隐入墙缝。刚做完这一切,巷口就传来脚步声,五个黑衣大汉堵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疤脸。
“侯龙涛,这次看你往哪跑!”疤脸狞笑着掏出砍刀,“王老板说了,抓活的赏五十万!”
侯龙涛没说话,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轰!轰!轰!”
三声爆响在巷尾炸开,火光冲天。黑衣大汉们顿时乱了阵脚,侯龙涛趁机冲出包围圈,几个起落便翻上屋顶。他回头望去,疤脸正捂着流血的胳膊怒吼,却没发现,一张“追踪符”己悄无声息地粘在他的后颈。
“游戏才刚开始。”侯龙涛冷笑,转身朝阿龙的住处跑去。他知道,王祖强的耐心快耗尽了,接下来的较量,该动真格了。
而此时的古玩市场,阿龙正拿着一张“回春符”把玩,突然觉得手心发烫。他疑惑地看向符纸,只见朱砂纹路正缓缓亮起,像条游动的小红蛇——这黄纸片子,好像真有点不一样?
侯龙涛的身影消失在温州的楼宇间,阳光洒在他留下的摊位上,那张被遗忘的“大力神符”正泛着微光,等待着下一个识货的人。属于他的符篆生意,才刚刚开始;而与黑旗队的生死较量,也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