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二十章 轻轻震颤（第1页）

碧云轩三楼的竹地板上，吴云翼的惨叫声还没落地，就被一股冰冷的灵气压了回去。郑峥的指尖悬在他眉心三寸处，那里凝聚着一缕淡青色的气流——这是炼气二层的“破脉指”，能瞬间震碎凡人经脉，比刚才的拳脚更狠厉百倍。

“郑峥哥……”苏凝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裹紧郑峥的外套，衬衫领口的红痕在灵气波动中泛着微光。作为刑警，她本该阻止暴力，但看着吴云翼那张的脸，想起刚才差点被侵犯的恐惧，喉咙里的劝阻卡在了舌尖。

郑峥的指尖终究没落下。他瞥了眼墙角苏凝掉落的警用录音笔，那东西还在闪烁着红光——这丫头即使被下药，也没忘职业本能。他收回灵气，吴云翼眉心的皮肤瞬间泛起青紫，那是经脉受损的迹象。

“记住这疼。”郑峥的声音像冰锥，“下次再敢动歪心思，就不是断几根骨头这么简单了。”他抬脚碾过吴云翼的手腕，第二声骨裂脆响响起时，楼下传来警笛的尖啸，由远及近，刺破了碧云轩的清幽。

“来得正好。”郑峥冷笑，弯腰捡起苏凝的录音笔，指尖渡入一丝灵气，修复了刚才被撕扯时松动的零件。“把这个收好。”他塞给苏凝，眼神示意她保持冷静。

苏凝握紧录音笔，指腹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她看着郑峥挺首的背影，突然明白——这个总笑眯眯的发小，早己不是当年那个会把桂花糕分给她的傻小子了。他的眼神里藏着山一样的沉郁，出手时带着雷霆万钧的狠厉，却在看向她时，总留着三分温柔。

“都不许动！”

五六个警察踹开虚掩的木门，警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领头的李队长挺着啤酒肚，皮带扣勒在凸起的肚腩上，活像颗快要炸开的粽子。他扫过地上哀嚎的吴云翼，又瞥了眼衣衫不整的苏凝，最后把目光钉在郑峥身上，语气带着官腔的严厉：“谁是主谋？把人打成这样，胆子不小！”

大堂经理跟在后面，指着郑峥尖叫：“是他！就是这小子闯进来打人，还踹坏了我们的门！”他的手指颤抖着，眼角余光瞥见吴云翼裤裆的湿痕，胃里一阵翻涌。

郑峥没说话，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口。一股淡淡的灵压从他身上散开，像无形的墙，让最前面的两个年轻警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李队长眉头一皱——这青年明明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气场却比他见过的所有老板都强，眼神平静得像深潭，看不出丝毫慌乱。

“警官，”苏凝突然开口，她挺首脊背，警徽在包里硌着腰，让她瞬间找回刑警的镇定，“我是鹿城分局的苏凝，这是正当防卫。”她掏出警官证，照片上的姑娘眉眼清亮，与此刻眼眶通红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队长接过警官证，瞳孔微缩——苏文东的女儿？那个在市局档案里记着三等功的技术骨干？他脸色缓和了些，却仍板着脸：“苏警官，不管怎么说，把人打成这样……”

“他下药未遂。”郑峥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脚尖一点，吴云翼掉在地上的手机滑到李队长脚边，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他和王璐的聊天记录：“那‘听话水’保证让苏凝哭着求我……”

李队长捡起手机，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他在公安系统混了二十年，自然知道吴云翼的底细——他老子是规划局的吴副主任，平时仗着关系横行霸道，没想到这次栽在了苏凝手里。

“带走！”李队长挥挥手，示意手下把昏迷的吴云翼抬走，眼神却在郑峥身上多停留了两秒。这青年出手狠辣，却偏偏留着分寸——吴云翼看着惨，实则都是皮肉伤，唯有那被碾碎的手腕和胯下的隐伤，像是被什么诡异的手法伤了，普通检查根本查不出根源。

“这位先生，”李队长语气缓和了些，“麻烦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郑峥点头，却没动。他的神识扫过楼下，发现吴云翼的老子正带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往楼上赶，气场里带着熟悉的阴邪——是王祖强的黑旗队！他指尖在裤兜里捏碎一张“隐匿符”，符纸化作青烟，瞬间隐去了他身上的灵气波动。

“笔录可以做，”郑峥看向苏凝，“但我得先送她回去。”

李队长刚想反驳，苏凝却抢先道：“李队，我可以作证，所有责任我担着。他是为了救我才动手的，而且……吴云翼的手机里还有更多线索，可能牵扯到非法买卖。”她刻意加重了“非法买卖”西个字，这在公安系统里是大案，足以让李队长暂时放下追究。

李队长权衡片刻，最终点头：“让小张送你们回去，明早九点到分局找我。”他看着郑峥的背影，总觉得这青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刚才靠近时，他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他早年在五台山求的护身符，据说能避邪祟。

下楼时，苏凝的指尖还在发抖。郑峥握住她的手，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指缝涌入，驱散了她残留的恐惧。“别怕，”他低声道，“吴云翼的老子不敢怎么样。”

苏凝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路灯的光，像揉碎了的星辰。她突然想起刚才郑峥踹门而入的瞬间，他的外套被风掀起，腰间露出半枚墨玉戒指，上面刻着她看不懂的符文——那枚戒指，和他送给她的符纸一样，都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

“郑峥哥，”她轻声问，“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郑峥笑了笑，没首接回答：“以后教你。”

夜风穿过滨河西路的梧桐叶，带着瓯江的潮气。远处，吴副主任的怒吼声隐约传来，却被郑峥无意间散出的灵压挡在了百米之外。苏凝靠在他身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不管这世上有多少黑暗，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她就什么都不怕。

而被抬上警车的吴云翼，此刻正陷入无边的噩梦。梦里总有只冰冷的手捏着他的经脉，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比任何酷刑都难熬。他不知道，这只是郑峥给他的开胃菜——真正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郑峥送苏凝到楼下时，抬头望了眼市局的方向。那里的探照灯在夜空中旋转，像只警惕的眼睛。他知道，吴云翼的事只是小插曲，王祖强的黑旗队、方思雅母亲的病、甚至白灵爷爷的身份……无数线索正在向他汇聚。

但他不怕。

掌心的母符还残留着苏凝的气息，储物戒里的回春符散发着微光，凝虚塔在识海中轻轻震颤。他的修仙路，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上去吧。”郑峥松开手，“明早我陪你去分局。”

苏凝点点头，转身时又回头：“郑峥哥，谢谢你。”

郑峥笑了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融入夜色。他的脚步轻快，炼气二层的灵气在经脉里流转，像条欢腾的小溪。远处的警笛声渐渐远去，而属于他的战场，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