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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像条垂死的蛇(第1页)

世锦园别墅的旋转楼梯上,丝绒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方思雅攥着那枚黄符纸,紫罗兰色长裙的开衩处蹭过栏杆的雕花,留下一道浅痕——她的指尖在颤抖,符纸的暖意透过真丝手套渗进来,像颗刚从炭火里钳出来的玉珠,烫得她心头发紧。

“小姐回来了?”保姆冬姨的声音从二楼走廊传来,围裙上沾着深褐色的药渍,手里端着的瓷碗还冒着热气,“先生刚打电话说,今晚有个酒会,不回来吃饭。”

方思雅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父亲方泽成的“酒会”,十有八九是陪他那些年轻的女伴,母亲卧病三年,他陪在床边的时间加起来,怕是还没陪情人逛一次画展久。

“我妈怎么样?”她放轻脚步,走到卧室门口时,特意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她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眼底的红。

门没关严,留着道缝。方思雅透过缝隙望进去,黄静怡半靠在天鹅绒床头,化疗剃光的头皮上覆着块米白色真丝头巾,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段晒干的芦苇,手背上的针孔密密麻麻,青紫色的血管在蜡黄的皮肤下蜿蜒,像条垂死的蛇。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撞在门板上,方思雅推门的手猛地收紧。黄静怡蜷起身子,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床单,指甲缝里嵌着布屑,每咳一声,胸口就剧烈起伏,像台漏风的风箱,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妈!”方思雅冲进去,忘了手里的符纸,扑到床边按住母亲的肩膀。黄静怡的肩胛骨硌得她手心发疼,那骨头尖几乎要戳破皮肤,“冬姨,止痛药呢?”

“刚吃过了,”冬姨放下药碗,声音发颤,“最大剂量了,可还是……”

黄静怡好不容易止住咳,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方思雅时,忽然亮了亮,像两星风中残烛。“雅儿……”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刚说出两个字,又开始喘,“今天……没去公司?”

“请假了。”方思雅掏出帕子,擦去母亲嘴角的涎水,指尖触到母亲的脸颊,冰凉得像块浸在井水里的玉,“妈,我给你带了样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裹着符纸的手帕。黄符纸在午后的阳光里泛着极淡的红光,朱砂纹路像蚯蚓般蜷曲,看着实在不像能治病的神物。黄静怡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堆起深深的沟壑——那是无奈的笑,也是宠溺的笑。

“又是……哪个庙里求的?”她喘着气问,抬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发,却没力气抬到一半就落了下来。这三年,方思雅从普陀山的佛珠请到九华山的香灰,甚至托人从泰国请过佛牌,能用的法子,几乎都试遍了。

“是位……很厉害的大师画的。”方思雅避开“地摊”两个字,指尖捏着符纸的边角,轻轻往母亲睡衣里塞,“大师说,贴身戴着,就能好起来。”

符纸刚碰到黄静怡心口,她忽然“嘶”了一声,不是疼,是种奇异的暖——像冬天揣在怀里的汤婆子,热意顺着心口往西肢漫,化疗带来的骨缝里的冷疼,竟莫名减轻了些。

“这纸……”黄静怡的眼睛微微睁大,呼吸似乎顺了些,“怎么暖暖的?”

“是大师的灵气。”方思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死死盯着母亲的胸口,符纸贴在那里,像块会发热的暖宝宝,透过薄薄的真丝睡衣,能看到淡淡的红光在里面游移。

冬姨在一旁收拾药碗,看到这幕,手里的瓷勺“当啷”掉在碗里。她照顾黄静怡三年,太清楚这病的顽固了——别说止痛,就算是喝口温水,都可能引发剧烈呕吐。可现在,黄静怡不仅没咳,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雅儿……”黄静怡忽然抬手,这次竟真的碰到了方思雅的头发,“不难受了……胸口不闷了。”

方思雅的眼泪“唰”地掉下来,砸在母亲手背上。那泪水是热的,混着符纸的暖意,竟让黄静怡枯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回握她。

“妈,你睡会儿。”方思雅帮母亲掖好被角,符纸被压在母亲心口,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持续的暖意,“等你醒了,我们就有胃口吃饭了。”

黄静怡点点头,眼皮慢慢沉下来。这次入睡,没有像往常那样皱着眉,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胸口的起伏不再像破风箱,倒像春潮拍岸,缓了,却有力了。

方思雅守在床边,看着母亲眉心的皱纹渐渐舒展,忽然想起郑峥说的“十天”。她掏出手机,屏幕上郑峥的号码还停留在新建联系人里,备注是“郑大师”。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她忽然笑了——这世上果然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比如这张来自古玩地摊的黄符纸,竟比美国最好的止痛药,更能安抚母亲的痛苦。

“小姐,”冬姨端来一杯温水,声音压得极低,“刚才……我好像看到符纸发光了。”

方思雅抬眼,正好瞥见母亲胸口的睡衣上,有团极淡的光晕在缓缓流转,像夕阳透过琉璃窗,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是大师的灵气。”她笃定道,心里再无一丝怀疑。

傍晚时分,黄静怡醒了一次,竟主动说想喝口粥。冬姨熬了最稀的小米粥,她居然没吐,小口小口喝了半碗,喝完后又沉沉睡去,嘴角还沾着点米浆。

方思雅坐在床边的天鹅绒椅子上,看着母亲胸口那团若隐若现的光晕,忽然拿出手机,给郑峥发了条短信:“符有用,十天后我准时找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仿佛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窗外的暮色漫进房间,冲淡了浓得化不开的中药味,取而代之的,是股极淡的草木香,像龙尾深山的晨雾,清冽得让人心安。

方思雅轻轻抚摸着母亲心口的符纸,那里的暖意还在持续,像颗埋在雪地里的种子,正悄悄积蓄着破土的力量。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十天后拿到成品符,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此时的古玩市场另一角,郑峥正蹲在茶摊前,指尖捻着枚“感应符”。符纸的纹路微微发亮,指向世锦园的方向——那是半成品回春符与他灵气相连的感应,说明黄静怡的身体正在吸收符纸的灵气,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小伙子,看你笑的,捡着宝了?”茶摊老板递来一碗新沏的炒青,茶叶在水里舒展,“刚才那个华光集团的千金,可不是一般人,她要是信了你,以后有你赚的。”

郑峥笑了笑,没说话。他摸了摸乾坤戒,里面的翡翠宝塔正在微微发烫,塔内的灵气比清晨浓郁了些——看来帮人渡厄,竟也能加速灵气的积累。

暮色渐浓,他收拾好摊子,蓝布包里的符纸轻轻作响,像在应和着远处世锦园的微光。十天后的成品回春符,他要画得更完美些,不仅要稳住黄静怡的病情,还要让方思雅知道,这世上真有“逆天改命”的可能——只要你肯信,肯等,肯为那一丝微光,赌上所有勇气。

夜风穿过古玩市场的牌楼,郑峥的脚步轻快起来。他知道,方思雅的短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属于他的符篆之路,终将从这方寸地摊,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而那些藏在病痛与阴霾里的希望,也终将被这符纸的暖光,一一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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