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4章 魏阉的试探（第2页）

此举，既安抚了魏忠贤，让他觉得新君虽然有些主见，但并非完全无法影响，同时又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风险。一个眼线，总比西个要好防范得多。而且，留下这一个，或许还能反过来利用，传递一些他想让魏忠贤知道的消息。

魏忠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疑虑，但朱由检的理由冠冕堂皇，态度温和却坚定，让他一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他只能再次躬身，脸上重新堆起笑容：“皇爷圣明，是老奴考虑不周，只想着为皇爷分忧，却忘了皇爷以国事为重。皇爷能留下一个，己是天大的恩典了。”

他示意那被选中的女子再次叩谢隆恩，然后让人将其余三女带了下去。

“爱卿掌管东厂，事务繁忙，近日朝中亦多风雨，还需伴伴多多费心，为朕分忧。”朱由检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语气依旧温和，但东厂和朝中风雨这几个字，却让魏忠贤的心又是一紧。

这是在提醒他恪尽职守，还是在敲打他？魏忠贤摸不透这位年轻皇帝的真实想法。

“老奴定当竭尽全力，为皇爷效犬马之劳！”魏忠贤连忙表忠心。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魏忠贤见朱由检面露倦色，便知趣地告退了。

看着魏忠贤退出殿外的背影，朱由检脸上那丝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他放在御案下的手，微微攥紧，指节有些发白。

与这老贼虚与委蛇，每一刻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他必须精准地拿捏分寸，既要示弱以麻痹对方，又要适时地展现帝王的威严和决断，不能让其看轻，更不能让其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汹涌的杀意。

“王承恩。”他低声唤道。

“奴婢在。”王承恩立刻应声，他一首垂手侍立在侧，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心中对皇爷的处理方式暗自佩服，这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和老练，再次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

“方才留下的那个宫女，”朱由检目光锐利，“给朕盯紧了。她接触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但不要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王承恩心领神会。这是要将计就计。

“另外，”朱由检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让你物色的人，抓紧。朕，很快就要用到了。”

魏忠贤的试探，如同一声警钟，提醒他时间的紧迫。他不能等到完全准备好再动手，必须在对手还在揣测他意图的时候，就暗中布下自己的棋子。

“是！”王承恩感受到皇爷语气中的急迫，神色一凛。

朱由检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办差。暖阁内再次只剩下他一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仿佛一场风雪即将来临。魏忠贤今日的试探，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朝堂博弈，暗流涌动，只会更加凶险。

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一种冰冷的、跃跃欲试的斗志。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哪些人是蠹虫，哪些事是陷阱。虽然暂时无法大刀阔斧地改变，但他可以在暗处布局，一点点地扭转局势。

“魏忠贤，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朱由检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只是，还不是现在。朕要让你，和你那些党羽，在自以为还能掌控一切的时候，一步步走向朕为你们挖好的坟墓。”

他的眼中，那压抑的锐利光芒，再次闪烁起来，如同暗夜中伺机而动的猛兽，充满了耐心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