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102章 笑靥（第1页）

第一百零二章笑靥

敖瀛看着身边这个顶着自己脸的家伙，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别扭。“喝酒吃肉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么？”他随口问道。

漆黑之牙，目光扫过下方忙碌而满足的人群，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淡：“人人都能喝酒吃肉，就不正常了。”

“其实没那么难，”敖瀛耸耸肩，“我这儿人也不算多。”

“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儿。”漆黑之牙重复道，声音很轻，不像反驳，更像陈述一个铁的事实。

“很奢侈么？其实花不了几个钱，能赚回来的。”敖瀛有点不解。

漆黑之牙转过头，用敖瀛的脸对着敖瀛，眼神却空洞得如同枯井：“你知道我第一次喝酒吃肉是什么时候么？”

“你说说，我在听。”敖瀛靠在台阶上，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我第一次杀人，是个贵族。具体是谁早忘了。”漆黑之牙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当时他那张桌子上摆的水果酒肉，比我一辈子见过的都多。年纪轻，没忍住啊。”

敖瀛试图让气氛轻松点：“你现在年纪也不大嘛。当时在桌上吃两口，也不算什么事儿。”

“当时我也这么认为的。”漆黑之牙扯了扯嘴角，像个僵硬的模仿，“我们一行人，一开口就停不住。吃啊，喝啊，把桌上东西全扫光了。”

“听着挺爽的。”敖瀛配合地说。

“的确。”漆黑之牙顿了顿，反问，“你不问问代价是什么吗？”

“对啊，”敖瀛从善如流，“代价是什么呢？”

“我们错失了最好的撤退时机。”漆黑之牙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出一股冷意，“我的小队，为了掩护吃得忘形的我，全被抓了。”

“然后呢？”

“我想去刑场救人的时候，看见他们被人开肠破肚，吊在行刑架上。”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执行的人说，这就是吃贵族老爷东西的下场，这就是规矩。”

敖瀛听得心头火起，啐了一口：“什么破规矩！”

“所以我把那座城的贵族全杀了。”漆黑之牙说得像在聊天气，“结果发现，他们丢掉的食物，比他们吃掉的要多得多。可就算是他们不要的东西，穷人也不敢捡来吃。”

“所以呢？”敖瀛皱起眉。

“既然他们不让我吃他们的食物，”漆黑之牙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扭曲的光，“那我就吃他们。”

敖瀛沉默了一下，问出一个首接到近乎残忍的问题：“人肉好吃么？”

“难吃。”漆黑之牙答得飞快，“但看到他们震惊恐惧的样子，我也吃得下。”

“现在还吃么？”

“吃多了，也就没人震惊了。除了恐惧和求饶，这些并不能让人肉变得好吃。”

“不好吃，就别吃了。”敖瀛挥挥手，像是要驱散这血腥的话题，“现在你还吃肉么？羊肉我这里还有不少，以后会更多。”

“很少吃了，”漆黑之牙摇摇头，“味道总觉得不对。但你这里的肉还不错，酒也蛮好喝。”

“好吃就多吃点。”

“好吃的不是肉，”漆黑之牙忽然说，他抬起手，指了指下方那些对他，热情打招呼的工人，“是他们递给我肉的样子。”

显然如今瀚海酒业的工人，没有认出覆盖面巾的敖瀛，把漆黑之牙当敖瀛了。

“怎么说？”

“他们应该是把我当成你了。”漆黑之牙的语气里带着点新奇，“每个人都挺热情的，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