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2章 断骨处的血契（第1页）

金属脚掌压下来的时候，江枫听见自己肋骨断了两根。

不是咔嚓那种干脆的响，是像老木头被慢慢掰开，带着湿漉漉的闷响，从胸腔里钻出来。疼得他眼前一黑，喉咙口涌上一股铁锈味，嘴一张，血就顺着嘴角淌到了地上。

秦烈的机甲没停，脚底还在往下沉，液压杆发出吱呀声，像是在享受这过程。

“你不是挺能躲吗？”他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嗡嗡震耳，“现在怎么不动了？装死也没用，待会把你拖回实验室，我会让你醒着，一点一点拆。”

江枫没理他。

他现在顾不上回嘴，全部力气都用来撑住右肩——右手五指死死抠进地缝，指甲翻了，血混着泥，但硬是借着这点反作用力把身子抬了抬。这一抬，让机甲脚掌没首接踩中心脏，只是压住了胸口偏左的位置。

不然，现在他己经死了。

可就算这样，左肺也快被挤成一张纸了。呼吸像在抽破风箱，吸一口，疼半身。他咬住牙，舌尖抵着牙齿内侧，不敢动，也不敢晕。

他知道，只要意识一散，下一秒就是终结。

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体内那股震动又来了。

比刚才更猛，不再是轻轻颤，而是像有条蛇顺着血管往上爬，一路冲到脊椎。所过之处，皮肉发麻，骨头缝里都在发烫。断裂的肋骨处尤其明显，疼得他差点松手。

然后，眼前一花。

不是幻觉。

半透明的文字首接浮在视野中央，白底黑字，还带点红边，跟超市促销海报似的：

【检测到致命危机，多子多福系统强制激活！】

江枫愣了下。

啥玩意？

他还以为是脑震荡出问题了，可那行字没消失，反而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接着变成一条进度条，从零开始缓慢上涨。

旁边还有小字：羁绊能量蓄积中……第一子嗣孕育条件解锁。

“我靠……”他低声骂了句，血沫子跟着喷出来。

这时候还能弹窗？谁设计的系统这么不讲武德？

可骂归骂，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因为那股暖流还在。

从丹田位置升上来，像冬天喝了一口热汤，一路烫到后颈。和断裂处的剧痛撞在一起，居然没互相打架，反而搅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伤口里长出了新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不能晕。

不能松手。

他狠狠咬了下舌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也清醒了几分。强迫自己盯着那行字，心里默念：活……下去。

进度条跳了一下，涨了百分之三。

江枫冷笑，心想你倒是给点实际帮助啊，来个技能、加点力量也好，光写几个字算什么？

可系统没理他。

他只能继续撑着，手指关节己经发白，地面那道裂缝被他抠得越来越大。一滴血从嘴角滑落，砸进泥土。

血珠落地的瞬间，地面裂纹里突然闪过一道金光。

很淡，像夜里萤火虫闪了一下，转瞬即灭。

但江枫看见了。

那金光沿着碎石缝隙蔓延，勾出几道极细的符文痕迹，形状像某种古老文字，又像龙鳞的轮廓。只存在不到一秒，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