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句。
而且这次,他感觉体内有股暖流,从丹田往上冲,不是龙血那种炸裂感,反而像冬天喝了一口热汤,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但他没贪这点舒服。
立马缩手,转身就退。
一步、两步、三步,背靠进一堆报废的机械臂中间,整个人缩进阴影里,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那两人折返回来,互相骂了几句,重新守着箱子。
“赶紧走,这地方邪门。”矮个子催促,“听说之前有人在这捡到能发光的骨头,碰了之后全身皮肤变黑,七窍流血。”
“少听风就是雨。”高个子冷笑,“真有宝贝,还能轮到咱们?”
他们收起箱子,一前一后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江枫没动。
他在等。
等心跳降到最低,等右眼那道疤彻底冷却,等风向重新转回南面——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碰箱子的那一瞬间,系统的确触发了什么。不是虚的,是实实在在的变化。他能感觉到,身体深处多了点东西,像埋了一颗种子,还没发芽,但己经在土里了。
“多子多福?”他低声嘟囔,“合着我以后要靠‘接触异性’攒经验值?这也太离谱了吧……”
话没说完,他又咳了两声,左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伤还是重的。刚才那一套动作看似利索,实则全靠一口气撑着。现在气泄了,身子也跟着垮。
他靠着残骸坐下,从怀里摸出半管营养剂,挤进嘴里。味道像馊掉的豆浆,但他照喝不误。
喝完把空管捏扁,塞进裤兜。
得找点东西修修自己。最起码,搞副支撑架,不然走不了远路。这地方全是报废机甲,拆几个零件不难,问题是——哪台机甲没被人动过手脚?
他抬头看了看西周。
头顶悬着断裂的输电桥架,像条冻僵的蛇。左边是一排倾倒的运输车,右边堆着小山高的金属残骸,最上面还卡着一台老式侦察无人机,螺旋桨缺了一半。
远处探照灯扫过,带起一阵尘雾。
他慢慢站起来,扶着墙根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计算着力道,尽量不让肋骨受压。
走到一辆翻倒的运输车旁,他停下。
底盘下有空间,够藏人,还能挡热感应。他弯腰钻进去,蜷身躺好,顺手扯了块破帆布盖住腿。
外面风声呼呼,夹着远处引擎的闷响。
他闭上眼,右手无意识按了按右眼下的疤痕。
那股暖流还在,隐隐约约,像有个小火炉在体内烧着。
“第一个孩子?”他自言自语,“还没影的事儿呢,系统你别画大饼啊。”
话音落,他忽然察觉不对劲。
空气中有种极淡的味道,像是金属氧化后的腥气,混着一丝甜腻。
他猛地睁眼。
就在他头顶的车底钢板上,一道细小的裂缝正缓缓渗出蓝色液体,滴滴答答,落在他胸前的工装服上,晕开一圈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