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6章 竹马的药香（第1页）

探照灯的光柱贴着车底扫过，江枫屏住呼吸，后背紧贴冰冷铁皮。他能感觉到那束光在自己脚边停留了半秒，像蛇信子舔过鞋底，然后才缓缓移开。

等引擎声远去，他才敢动弹，一点一点从车底蹭出来，左腿几乎不听使唤。他咬着牙，用手肘撑地往前爬，每挪一下，肋骨就像被铁钩来回拉扯。三十米外，废弃车库的铁门歪斜地挂着，门框上还留着他白天用匕首刻的箭头。

“还挺准。”他喘了口气，自言自语，“下次可以当导航卖钱。”

他拖着身子往那边挪，中途扶了把断墙，指尖碰到一块松动的砖，顺手塞进怀里——万一待会儿要用砖头砸人呢？他向来不做没准备的事。

终于摸到车库门口，他靠着门框滑坐下去，背抵着锈迹斑斑的铁皮。天快黑了，风从墙缝钻进来，吹得他发抖。他解开胸前染血的绷带，刚想换药，手一抖，整条左臂首接脱力，差点栽倒。

“操……”他低骂一声，额头抵在膝盖上缓劲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节奏急促。

他猛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铁门“哐”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林雪柔站在门口，白大褂沾着灰，手里拎着医药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又把自己搞成这德行？”她语气冲得很，可人己经快步走过来，蹲下身，一把抓住他正要藏伤口的手腕。

江枫想抽回来：“没事，我自己能……”

“闭嘴。”她瞪他一眼，“上次你说‘没事’，结果发烧三天不退，还是我拿冰块给你敷的脑袋。”

他说不出话了。

她掌心一暖，白光微闪，一股寒气顺着她手指渗进他皮肉，伤口表面瞬间结了层薄霜，血止住了。可那寒意太熟悉，跟他怀里那本《玄冰诀》一个味儿。

江枫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往怀里缩了缩，把书压得更深。工装布料褶皱刚好遮住一角蓝光，没露馅。

林雪柔没注意，低头拆他旧绷带，动作利落：“秦烈那机甲踩的？”

“嗯。”

“你还敢惹他？”

“我没惹他，是他非说我长得像他前女友。”

“少贫。”她冷笑，“再贫你也得躺着。”

她取出药膏，抹在他伤口上，凉丝丝的，带着苦艾草的味道。这味儿他从小闻到大，每次受伤，她都这么处理。

有次他高烧说胡话，迷迷糊糊看见她坐在床边，头发扎成小揪揪，手里捏着体温计，嘴里念叨：“再乱跑我就把你绑在输液架上。”

现在她也这样，一边上药一边数落：“热感应早就锁死这片区域，你是怎么躲过去的？别告诉我你又用了什么歪招。”

“我能有什么招？”他咧嘴，“趴着装死呗，反正他们也不觉得我是个活人。”

她手顿了一下，没接话。

片刻后，她收起药具，打开医药箱底层，拿出一支淡蓝色的针剂。

江枫眼神一紧：“那是……”

“冰灵素。”她说，“最后一支了，本来留着应急的。”

“你疯了？”他声音沉下来，“这玩意儿对普通人是良药，对你可是反噬。用多了手会废。”

“你现在比我还重要。”她抬头看他，眼神干脆，“你要死了，谁给我交药费？”

他愣住。

就在这一瞬，胸口猛地一震。

不是疼，也不是冷，而是一种奇怪的颤动，像是体内某根线被人轻轻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