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10章 林医师的决意（第1页）

江枫指尖还夹着那片漆屑，金线勾出的符文己经不再游动，像凝固在黑壳上的伤疤。他正要把它塞进内袋，门“砰”地被撞开，冷风卷着雨腥味灌进来。

林雪柔站在门口，发梢滴水，手里攥着一本破旧笔记本，封面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她一眼就盯住了江枫指间的漆屑，呼吸一滞。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她声音有点抖。

江枫没答，只把漆屑轻轻按进墙缝，动作不重，但稳得像钉子楔进木头。

林雪柔没再问，几步冲到他跟前，翻开笔记本，纸页哗啦作响。她手指停在某一页，上面用红笔画了个圈，旁边写着：“X-7病毒载体适配实验——目标：基因锁觉醒者。”

“我爸的笔记。”她嗓音压低，“三页不见了。不是丢了，是被人撕走的。那三页上记的是怎么让基因锁失控，怎么让人在觉醒时炸开经脉，变成活体病毒源。”

江枫沉默。

右眼下的疤痕又热了一下，不是疼，是那种熟悉的、系统确认信息时的微震。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你昨晚中了蓝色液体，对吧？”林雪柔抬头盯着他，“我检查过你的绷带，残留物和我爸研究的X-7成分一致。它不会立刻发作，但它会潜伏，等你下次强行激发血脉时——轰，整个人爆开，还会传染给周围所有觉醒者。”

江枫终于开口：“所以司徒家不是只想抓我？他们是想拿我当引信，点炸整个第三域的武者？”

“不止。”林雪柔咬了下唇，“他们需要一个‘完美宿主’，能扛住病毒不立刻崩溃，又能持续释放感染波。你符合所有条件——垃圾场长大，没人管，基因锁刚松动，还是孤儿……简首是为这个实验量身定做的小白鼠。”

江枫咧了下嘴，笑得有点冷：“挺贴心啊，连出身都替我安排好了。”

林雪柔没笑，反而更紧地攥住笔记本：“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我爸……他可能知道这事，但他没拦。他甚至可能参与了早期研究。否则，不会连防护涂层都用这种特制漆——就是你手里那片。”

江枫抬眼看了看墙缝里的漆屑，没说话。

他转身从怀里掏出《玄冰诀》，摊在破桌上。纸页泛青，边角磨损，但那些符文在昏灯下隐隐有光流转。他咬破指尖，血珠渗出，开始在空白处画东西。

林雪柔凑近一看，愣住。

那是一条龙，盘曲而上，鳞片由细密血纹构成，龙头朝天，口中衔着一道冰棱。整幅图透着股寒意，连空气都好像冷了几分。

“你画这个干什么？”她问。

“记下来。”江枫头也不抬，“能压住那玩意儿的东西。我昨晚试过，《玄冰诀》的气旋能让X-7的活性降低三成。这不是巧合。”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你能信吗？”江枫抬眼看了她一下，“你说你爸可能参与研究，那你呢？你现在站这儿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关心我，还是因为你怕自己也成了帮凶？”

林雪柔脸色白了白，没吭声。

江枫继续画，血越流越多，顺着指缝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红。他没擦，任它渗进纤维。

“我不是不信你。”他说，“但我信的不是谁跟我说了什么，而是我自己活下来的本事。昨晚我能甩掉追踪弹，靠的不是运气，是这玩意儿教我的。”他点了点右眼下的疤痕，“它比谁都清楚什么时候该动，什么时候该藏。”

林雪柔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流血的手指。

“你再这么搞下去，不用等他们来抓你，你自己先废了。”她声音发紧，“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给你送药？不是因为你是竹马，是因为我看不得你一次次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明明可以躲，可以跑，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你偏要在这儿，等着他们来找你，然后一个个打回去。”

江枫抽回手，慢条斯理把血抹干，又蘸了点继续画。

“跑？”他笑了笑，“我从小就在跑。七岁偷饭团被追，八岁捡零件被揍，十八岁觉醒那天差点被机甲踩成肉饼。每次跑完，他们还是能找到我，还是照样羞辱我。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我不该跑，我该让他们记住，谁碰我，谁就得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红光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