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焦大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显然,是对如今府里这些主子们的凉薄感到心寒。
“好。”
贾蓉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焦大爷,你帮我去找几个人。”
“就要那些混得不如意的,日子过得憋屈的。”
“但有两点必须保证。”
贾蓉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人得是当年太爷亲兵的后代,根子上要正,要忠诚可靠。”
“第二,得是真过不下去了,敢打敢拼,敢拿命出来搏一把的狠角色。”
“不用多,有那么三五个就够了。”
焦大听完,沉默了片刻。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在贾蓉脸上来回扫视,似乎想把他彻底看穿。
最后,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行。”
“这事,我给你办。”
“找到了人,你让他们去哪儿?”
贾蓉的目光越过焦大,看向宗祠之外,眼神幽深。
“找到了,就让他们晚上悄悄去我媳妇,秦可卿的院子里。”
“我会在那里等他们。”
说完,贾蓉不再停留,转身便走出了宗祠。
焦大站在原地,看着贾蓉那并不算高大,却异常挺拔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今天的蓉大爷,真的不一样了。
那眼神,那说话的口气,那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
焦大活了一辈子,见的人多了去了。
他敢肯定,那绝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该有的。
那更像是……
更像是当年那个在千军万马中,依旧谈笑风生的宁国公。
老头子干瘪的嘴角,慢慢向上勾起。
他转身,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又对着宁国公的画像,深深地鞠了一躬。
接着,他便迈开步子,走出了宗祠。
老了。
筋骨是老了。
但心里的那团火,还没熄。
焦大挺首了腰杆,朝着府里下人住的偏僻院落走去,接着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