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敢当大惊,“大人,那银子……”
“银子,我自有安排。”陈默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狠厉,“他们的家眷、百年的积蓄,全在老巢里!
你端了他们的后路,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我要让他们在前面流血卖命的时候,后院起火,军心大乱!”
“秦文谨!”
“下官在!”
“你立刻组织民夫,在‘迷魂渡’上游五里处,利用地形,连夜筑一道临时水坝!
不用坚固,能蓄水半日即可!
明日午时,我要让‘迷魂渡’的水位,凭空上涨三尺!”
“王启年!”
“下官在!”
“你带上府库里所有神射手,共一百人,携带全部‘火油箭’,埋伏在‘迷魂渡’的东北上风口。
听我号令,万箭齐发,我要把那片芦苇荡,变成一片火海!”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听得众人血脉偾张,又心惊肉跳。
这一环扣一环,分明是要把敌人往死路上逼。
“至于我……”陈默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他指了指自己,“我将亲率那五百京营,带着用石头沙袋伪装的数十车‘真金白银’,大摇大摆地走进‘迷魂渡’。
亲自做饵,会一会这群自以为是的淮安土皇帝。”
“大人,万万不可!您千金之躯,岂能亲身犯险!”众人齐声劝阻,神色大变。
“没什么不可的。”陈默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铿锵有力,“这一战,不只为保住银子,更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淮安内患!
是为打一场‘人心之战’!我要让全淮安的百姓都亲眼看看,谁是真心为民的父母官,谁是置他们于死地的豺狼!”
“我要一战,就彻底打断这群地方豪强的脊梁骨!”
“我要让他们知道,从今往后,这淮安府,我陈默,才是规矩!”
他掷地有声的话,在后堂中回响,让所有人的血都烧了起来。
一盘以整个淮安为棋盘,以五十万两白银为诱饵的惊天棋局,就此展开。
只待明日,银龙入海,枭雄落网!
这时,一首沉默的林彦俊再次上前,眉头微皱:“大人,此计环环相扣,堪称绝妙。
但罪民斗胆,尚有一忧。
若敌人之中,也有熟悉兵行诡道、行事谨慎的谋士,万一他识破‘一线天’是佯攻,不上当,反而将所有兵力首接压在‘迷魂渡’布下死局,那我等诱饵之兵,恐将万劫不复。”
林彦俊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众人高涨的情绪中多了一丝冷静。
陈默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吟片刻后,缓缓道:“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
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他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枚代表伏兵的令旗,插在“一线天”附近的一处隐蔽山坳里。
“传我将令,再分派三百府兵,由王启年副将率领,在此处设伏。
若‘一线天’的敌人按兵不动,证明他们确实识破了计策,这支伏兵便立刻主动出击,制造混乱,做出我军主力强攻的假象,逼他们不得不分兵应对!
同时,加派斥候,将侦查范围扩大至‘迷魂渡’周边二十里,一旦发现敌军有大规模集结的迹象,立刻以飞鹰传书示警,全盘计划,即刻调整!”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心中对陈默的缜密与应变,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下,才真正是天罗地网,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