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选择。”陈默转过身,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两条路。”
“一,你继续为严嵩甫尽忠,我把你和罪证押送进京。你被凌迟,满门抄斩,陆家从此绝后,永世背负污名。”
陈默缓缓蹲下,与陆谦视线齐平,看着他那双充斥着血丝与恐惧的眼睛。
“二……”
他没有笑,但那平静的眼神比任何笑容都让陆谦感到恐惧。
“你画押,我给你一份全新的供状。”
“在供状里,你只是被主将韩貂胁迫的无辜副将。关键时刻,你幡然醒悟,‘主动’投诚,并揭发了所有阴谋。”
“如此,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陆谦猛地抬头,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需要一份来自严嵩甫核心武力的供状,把他彻底钉死。”
“而你需要一个活命,并且保全家人的机会。”
陈默的声音很平静。
“这份供状,加上杀手‘非命’的供词,就是送严嵩甫上路的双重保险。”
“我保你和你家人安然无恙。甚至,日后京城清算严党,你这位‘污点证人’,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做你的将军。”
他看着陆谦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恐惧、背叛、求生……无数念头在陆谦脑中炸开,最后只剩下家人绝望的脸。
他看着陈默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整个人彻底在地。
“我……我写……”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什么都写!”
“求大人……给我家人一条活路!求您了!”
陈默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对着帐外吩咐:“来人,给陆将军松绑,上笔墨纸砚。”
他重新坐回帅案后,看着那个不久前还凶悍不屈的将领,此刻趴在地上,像一个溺水者,发出压抑的呜咽。
“很好。”
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
“从‘靖安军’的来历、编制、粮饷来源开始写。”
“我要知道,严嵩甫的爪牙,到底伸了多长,藏了多深。”
“你写得越详细,你的家人,就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