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
“严大人说的是!我手下三千弟兄,别的不会,杀人最在行。”
“一个淮安府,塞牙缝都不够。”
“那陈默不过是个耍笔杆子的,老子一刀就能把他劈成两半!”
“没错!我们几家凑一凑,万把人不成问题!”
“推平淮安,把陈默那小子点了天灯!”
“我看以后,谁还敢动我们的根基!”
“把那些想分田的贱种,头颅都挂在淮安城楼上!”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江南的主人!”
威胁之下,一个松散的“讨逆”联盟迅速成型。
他们公推严世宽为主帅。
前任总兵王虎为先锋。
整合各家私兵、乡勇,号称“靖难军”。
杀气腾腾,首扑淮安。
一时间,江南战云密布。
无数平日里藏在暗处的蛇鼠。
被这道惊雷,纷纷出笼。
而陈默,正站在淮安府的城楼上。
他看着城外官道上稀稀拉拉的车马。
林彦俊站在他身后,满面愁容。
“大人,檄文一出,再无转圜余地。他们合兵而来,声势浩大,我们城中兵力不足三千,还多是新募之兵,这一战……”
“彦俊。”陈默没有回头。
声音平静,打断了他。
“不把桌子掀了,怎么重新开席?”
“不把这些烂到根里的树拔了,新种子种在哪?”
他缓缓转过身。
夕阳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脸上的表情,难以看清。
他看向城下。
那些聚在告示前,久久不愿离去的身影。
“战争,不是比谁的兵多。”陈默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是比谁的民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