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于放弃了己经到手的胜利果实!
“侯爷,不可!我军士气正盛,一旦……”
“第二。”
陈默的声音打断了他,不带丝毫感情。
“命你,即刻封存所有查抄的田产、商铺,整理造册,不得有误。等待监察使大人前来……一一核验。”
秦文谨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完了。
全完了。
封存田产,就是停止分田。
侯爷这是……要认输了。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攥住了两个人的心脏。
他们跟着他,抛家舍业,赌上一切,不是为了看到今天这个结果。
“侯爷!”林彦俊双眼赤红,向前一步,“我们还有兵!江南的局势还在我们手里!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陈默终于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的眼神很清澈,清澈得让人心慌。
“大不了,造反吗?”
林彦俊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默的目光从两人绝望的脸上扫过,忽然下达了第三道,也是最让他们无法理解的命令。
“拟一份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回神京。”
“就说,臣陈默,感念天恩,为迎王驾,为开海贸,愿捐出此次平叛缴获的全部家底。”
“白银,一千万两。”
“黄金,三百万两。”
“悉数上交国库,只为一件事……”
陈默的目光,越过他们,穿过窗棂,投向了那片深蓝色的,一望无际的海洋。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带上了一种奇特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宏大与遥远。
“……修建一支,能跨越风浪,威加西海的,大厦舰队!”
秦文谨和林彦俊,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默走到舆图前,拿起朱笔。
他没有在江南的任何一寸土地上停留,而是将笔锋,重重地,点在了代表着无尽海洋的空白之处。
“她以为,这盘棋,在江南。”
“她想让我在这片泥潭里,和那些老东西,斗上一辈子。”
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碾碎一切的力量。
“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陪他们下这盘棋。”
他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棋盘换了。”
“执子的人,也该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