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谨接过密信,只看了一眼,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起来。
“侯爷!天佑我等!殿下这是要您总领北境军政,这是……这是不世之功啊!”
在他看来,这是长公主的妥协,是天大的恩赏!
陈默没有理会他的狂喜,目光重新落回林彦俊高举的双手上。
“另一份呢?”
林彦俊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两份圣旨举得更高。
“陛下……有旨!”
当林彦俊用颤抖的声音,将那两道疯狂到极致的圣旨宣读出来时,整个学堂落针可闻。
秦文谨脸上的狂喜,一寸寸凝固,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组建“南洋舰队”?
凡龙旗所到,金银、香料、人口,皆为炼丹之用?
江南、陈默、海外诸事,绕过内阁,绕过监国公主,首送问仙宫?
疯了!
皇帝疯了!
这哪里是圣旨,这是要把侯爷当成他一个人的私产,当成他炼长生大丹的药材!
而长公主的密令,在这位天子的疯狂面前,就是个笑话!
秦文谨的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终于明白,他们根本不是在什么朝堂博弈。
他们是夹在两头吞天巨兽的獠牙之间!
一头,要用规矩匡扶天下。
另一头,要用天下炼制仙丹!
而他们侯爷,就是那块最肥美的肉!
“侯爷……”秦文谨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这……这是要把您架在火上烤啊!接,是死!不接,也是死啊!”
然而,陈默的脸上,没有惊慌,没有恐惧。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
然后,一步步走上前,从林彦俊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两份滚烫的,足以将整个大厦王朝撕裂的圣旨。
他转过身。
面向学堂里,那数百张年轻、迷茫、不知所措的脸。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圣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都听到了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