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将头埋得更低了,仿佛地上有他们毕生所求的黄金。
“朕听说,你们在吵?”
李玄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破瓦在摩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吵着要朕,杀了朕的淮安侯?”
没人敢回话。
大殿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陛下”还是那名撞柱的老宗亲,仗着自己辈分高,满脸是血地哭着上前,“陈默他倒行逆施,在江南……”
“闭嘴。”
李玄眼皮都未抬一下。
两个字,轻飘飘的,将他后面的话,硬生生砸回了肚子里。
李玄的目光,缓缓扫过跪在殿下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珠帘之后,那道清冷孤傲的身影上。
他笑了。
那笑容,像鬼火,在蜡黄的脸上跳动。
“皇妹啊。”
“你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不错。”
珠帘后,李凌玥端坐的身形,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李玄慢悠悠地站起身,从宽大的龙袖里,掏出那份陈默的“献金奏章”。
他没有念。
他只是走下御阶,亲自将那份奏章,展开在所有人的面前,像是在展示一幅传世名画。
“七百八十万两黄金。”
“三千一百万两白银。”
他的声音不大,
“你们口中的国贼,魔王,在短短一月之内,为朕的国库,为我大厦,收缴了三年的赋税。”
他抬起头,那双深陷的眼睛里,燃烧着两团疯狂的火焰。
“你们呢?”
李玄的目光慢悠悠地,从每一个朝臣的脸上扫过。
“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肱股之臣。”
“除了会在这里哭,会在这里叫,会伸手跟朕要钱之外。”
“你们,还为朕,做过什么?!”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李玄将奏章扔在龙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踱步到殿前,看着脚下那黑压压跪着的一片,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残忍的笑容。
“至于钱谦的死,诚王的伤……”
“朕的淮安侯,早己给朕上了密折,解释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那老宗亲,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