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在沉没。
而是彻底消失了。
它被那股无法理解的力量,从中间,硬生生轰成了漫天飞舞的碎木。
而在他们面前的炮位上。
一门通体漆黑,炮身修长,比寻常火炮粗壮了整整一圈的怪物,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炮身散发着滚烫的热浪,仿佛扭曲了空气。
炮口处,一缕尚未散尽的青烟袅袅升起。
像是在对这片大海,发出无声的,也是最终的嘲笑。
鲁班头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不是对着陈默。
是五体投地,对着那门散发着硫磺与死亡气息的巨炮。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匠人,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抖如筛糠。
他没有哭喊,没有惊叹。
只是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带着哭腔的颤音,反复呢喃。
“祖师爷在上,祖师爷在上啊……”
李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身体在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军人面对终极武力时,最本能的战栗。
他戎马一生,见过北境边军号称能“一炮糜烂十里”的红衣大将军炮。
可那些笨重的“大杀器”,在这门炮面前,连烧火棍都算不上。
他无法想象。
当一支舰队,装备了上百门这样的怪物,出现在大海上时,那将是怎样一幅景象?
城池?军阵?皇权?
在那样的力量面前,还有意义吗?
“侯爷……”
李铁艰难地转过头,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变得僵硬。
他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此炮,当有其名。”
陈默看着远处那个己经快要平息的漩涡,又看了看这门凝聚了无数人心血与他“国运”的战争机器。
他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就叫它……”
“‘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