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有解释,他只是看着秦文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疯狂,没有偏执,只有一种勘破了最终结局的了然。
“写。”
一个字,不容置疑。
秦文谨嘴唇哆嗦着,还想再劝。
可当他迎上陈默的目光时,所有的话都被堵死在喉咙里。
他低下头,双手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下官……遵命!”
三日后。
扬州港口,人山人海,却弥漫着死一般的压抑。
近千名从江南各地被强行征调来的顶尖工匠,在金鳞卫冰冷的刀锋下,惶恐地聚集在一起。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里受人尊敬的大师,此刻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新来的侯爷到底要干什么?
国难当头,把我们抓来修宫殿吗?”
“修宫殿?我看是修陵寝,怕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在众人惴惴不安的窃窃私语中,陈默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
没有一句安抚人心的废话。
他拿起一个铁皮喇叭,冰冷的声音覆盖了整个港口。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在骂什么。”
“我征调尔等,不是为我一人享乐,而是为了救命。”
“救北境数百万军民的命,救大厦的命,也救你们自己和你家人的命。”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一个须发皆白、在窑匠中极有威望的老者“张窑头”仗着胆气,上前一步高声喊道:“侯爷,我等就是些靠手艺吃饭的匠人,北境打仗,那是朝廷和将军们的事,我等只会砌墙烧窑,如何救命?”
“是啊!拿泥刀怎么跟北蛮子的弯刀拼?”
“侯爷莫不是在说笑!”
陈默抬手,虚虚一压,所有的嘈杂声诡异地消失了。
他看向那位张窑头。
“谁说砌墙,不能救命?”
他盯着老者,一字一顿地问:“我问你,这世上最坚固的墙,用什么造?”
张窑头一愣,随即挺起胸膛,带着匠人的骄傲答道:“回侯爷,自然是山石为基,以糯米汁和三合土为浆,层层夯筑。
用心修筑的城墙,坚逾钢铁!”
“不够。”
陈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