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予……你喝多了。”有人走到我身边扶起了我,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睫毛里渗了出来,我像个孩子一般无助的哭着,可却似乎是怕被人知晓,只敢抿着唇,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不愿意发出。
我推开身边的人,倔强的走到那一抹蓝色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拉住他的衣袖,“贺知州……”
“都滚出去!”
我被吓的一哆嗦,可手却不肯松开,反而握的更紧。
良久之后我才敢抬起头,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生气,我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生气了……”
“知予!”
听到叫我的名字,我乖乖的抬起了头,“在。”
“我不是贺知州。”
我疑惑的歪着头,走近了两步,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清楚,片刻之后欣喜的开口:“你是他……”可下一秒我怔在了原地,被眼前人周遭的冷漠逼得不敢在上前一步,我看着那一双一摸一样湛蓝色的眼睛,却突然清醒了过来,低下头喃喃自语:“对……你不是他……”
“你一点也不爱我……你不是他……”大颗大颗的泪珠再次落下,如果是贺知州,怎么会让我喝那些酒,如果是贺知州怎么会忍心看着我哭……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爱我,他连一丝施舍都不肯给我,哪怕是伪装一秒都不肯,他将他的厌恶冷漠无情全都暴露给我,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他已经不爱我了。
“赵鹤州……”我轻声的呢喃,“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那我们十七岁之前的感情,真的是一句年少的玩笑话吗?明明是他先同我说他喜欢我,明明是他让我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他却先舍弃了。
“知予,别再这么幼稚。”短短的几个字像是沾染着极寒深处的冷气,传入我耳朵的一瞬间便将我冻成了冰。
“那我是什么……”我抬起头,无助的看向他,“只是你年少时候的一句玩笑话吗?”
赵鹤州沉默地看着我,成年人之间或许有些话已经不用明说。可是我仍旧是不死心,“那贺知州呢,你都不记得了?”贺知州那么爱我,他难道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赵鹤州眯了眯眼,顺势坐在了沙发上,鸟笼中女人的歌声传来,依旧是那么动听,我踉跄着走向他,可脚下不稳扑跪在了他的面前,他睫毛轻颤遮蔽住一半湛蓝色眼眸,“知予,你不觉得你问的这些问题很可笑吗?”
我微微一怔,仰头看向他,“所以对你来说,我只是药对吗?”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我轻笑一声抹掉眼角残余的泪,“我知道了……”
赵鹤州伸手捏住我的脸,逼着我和他对视,似是有些生气一般:“这是你自己选的,我没有逼你。”
我咬着唇握紧了拳头,是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是我当初无论如何也要救下他,是我害的他信息素紊乱,是我当初被他推开多次仍要给他当作解药,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他从未逼过我。
可是……哪怕是骗骗我也好……
我不甘心的拉着他的手,呢喃着开口:“就算是骗我也可以……”
赵鹤州瞧了我一眼,抽出了手,将我打回现实,“骗你什么?骗你说我喜欢你?”
我仰着头,虔诚般期许的看向他,可他却冷笑一声仰起头,“你真让我恶心。”
我愣在原地,凄惶无助的低垂着双手,下意识便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可指尖颤抖的摸索了几次,都是一片空,最后只能用力的捂住胸口,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一团钝痛在胸腔里升腾而起,像是要堵塞住我的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心脏像是被一刀刀的划开,连喉间都晕上一丝血腥味,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踉跄着站了起来,我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忘掉一切忘掉他,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但我此刻哪里还站得稳,刚站直了身体便又摇晃着倒了下去,身体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感真真切切的向我袭来,我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哭的理由,泪水夺眶随着一声哀哭汹涌的倾泻而下,“疼……真的好疼……”我蜷缩着身体无助的将自己抱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不懂事了,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就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