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舜华掀被起身,一种陌生而异样的情绪掠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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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方遥光自然醒来。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刷了刷微信消息,慢慢坐起身。
她对着面前的虚空发了好一会儿呆,撑着身子去浴室洗澡。
热水放满整个浴缸,温度很高,触及皮肤的瞬间有种灼烧的烫伤感。
方遥光撩起滚烫的热水,浇在皮肤上。
她盯着皮肤一点一点变得滚烫,从苍白变成深红,神经质般死死盯着。
那片红色与昨晚的记忆重合,方遥光像是被刺激到,疯狂揉搓着身上的皮肤,虐待般搓了一遍又一遍。
浴缸的水因她疯狂的动作四溅,原本正常的皮肤变得青紫交加,看上去仿佛受了酷刑,而施刑人却是她自己。
浴室里的温度一寸一寸降下去,过了很久,方遥光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她已泡了很久。
她从遭遇噩梦后的失神中回过神,去镜子面前整理自己。
镜中人苍白瘦削,皮肤惨不忍睹,方遥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看出来这是自己弄的。
“这是你想要的,对吧。”她对着镜子说话。
镜子自然没有回答,死寂的沉默过后,方遥光点点头:“对,这就是你想要的。”
白舜华给了她跳脚都够不上的资源,让她的星湃得以喘息,她以后还要继续仰仗她。
所以,这些都值得。
镜子里的人仍然面无表情,方遥光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目光鄙夷而嫌恶,挑剔地看着她身上狼狈的痕迹。
她又看见对方张开嘴,薄唇冷冷扯出讥诮的弧度,吐出一个“贱”字。
方遥光用口红涂满整张镜子。
那个人不是她,应该让她消失。
从浴室出来,方遥光吹干头发,缩回被子里继续补觉。
等她醒后,所有的情绪都能被压下。
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就好。
一觉不行就再睡一觉。
再次醒来,方遥光果然感觉已好了很多。
方遥光肚子很饿,昨晚就没吃饭,她拨通前台电话,点了一堆清粥小菜。
下床时,她踉跄了一步,那处的肿胀感令她感到不适。
昨晚白舜华到底还是放过了她。
刷子没有太深入,与其说要弄坏她的身体,不如说想击溃她的心理。
方遥光知道,这是白舜华给她的教训。
那一排喝下去足以送医的红酒,以及她被禁锢无法挣脱的手段,都是警告。
她还是不够了解白舜华,没料到这事会激怒她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