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还有一事。朕意,为朕生母韦贵妃追尊为皇太后,擬上尊號『宣懿。此乃人子孝思,亦关乎皇家礼制。礼部、太常寺,依制议定追封吉日、仪注,儘快奏来。
“还有一事,大行皇帝丧仪已毕,朕意,为朕生母廉贵妃追尊为皇太后,以尽孝思。
礼部、太常寺议一议,择个吉日,准备追封皇太后的典礼章程。”
李炎语气平静中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追封生母为皇太后,是新帝確立自身法统、彰显孝道的重要举措,亦是后宫势力格局变动的信號。
陈夷行与王起对视一眼,立刻躬身:“臣等遵旨!追尊宣懿皇太后乃人伦大礼,礼部、太常寺定当详考古制,擬定吉期仪注,稍后便入宫面圣稟报!”
“好,有劳二卿。”李炎頷首说到:“若无他事,散朝。”
“恭送陛下!”百官山呼。
百官退去,李炎回到紫宸后殿,换下冕服,穿上常服。
李炎刚坐定,便命內侍:“召楚国公来。”
不多时,仇士良的身影便如约出现在殿门口。
仇士良很紫袍肃然:“老奴参见陛下。”
“仇公免礼。”李炎示意他近前,案上已堆起新送来的奏疏:
“还是老规矩,这些劳什子,没仇公帮朕参详,朕看著就头疼。”
李炎隨手拿起一份,是关於江南东道请求减免去岁遭水灾州县部分秋税的。
君臣二人便如往日般,一个虚心请教,一个从容解答。
李炎时而蹙眉问询细节,仇士良则条分缕析利弊,提出可酌减三成,余者限期完纳,以观后效等具体建议,李炎欣然採纳批阅。
李炎拿起一份关於山南东道请求修缮驛路的奏疏,边看边似閒聊般提起:
“问政之事总算忙完,朕心头也鬆快些。仇公,那微服出宫之事,可以著手安排了,朕想著,就明日吧,天气瞧著尚可。”
仇士良心中早有预案,立刻应道:
“回陛下,老奴已著心腹之人,便装暗查东西两市陛下可能行经的热闹街衢,並安排左军锐卒,分作明暗数班,著常服护卫,確保万无一失。路线时辰,老奴稍后密呈陛下定夺。”
李炎满意点头:“好,仇公办事,朕放心。”
李炎顿了顿,又补充道:
“哦,还有一事。昨日韩国公率右军护卫鑾驾,朕观其调度得法,军容整肃。
明日朕微服出行,路途护卫之事,也让他带一队精锐隨行吧。
至於宫內宫禁及朕贴身近卫,自然还是仇公的左军最令朕安心,就由仇公全权安排。仇公以为如何?”
仇士良紫袍下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眼中精光如电石火般一闪而逝。
让鱼弘志也参与护卫?陛下这是何意?是单纯觉得他昨日差事办得好予以嘉奖?还是说製造某种平衡?
仇士良心念电转,面上却无波澜,只是声音略沉:
“陛下圣虑周全。韩国公昨日確是用心,老奴稍后便去安排,知会於他,明確职司范围,务使內外护卫,各安其位,无有衝突掣肘。”
话音刚落,殿门外当值內侍尖声通稟:“启稟大家,韩国公鱼弘志殿外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