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韫余光里瞥见于夏的背,绷得笔直,像棵孤竹般冷傲,拒绝全世界,也拒绝她。
郑韫揉了揉太阳穴,她伸手关了闹钟,有这个插曲,她困意全无,打算起床去做早饭。
“夏夏,”郑韫轻声问,“想吃什么?”
“公司楼下的面包,”于夏语气无波无澜,“再睡会儿吧,今天要开早会。”
郑韫在忤逆于夏心意起床做饭讨于夏欢心和听于夏的话躺在于夏的床上多睡一会儿两个选择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决定躺下。
早餐明天可以再做,和于夏睡一起的机会很少。
刚躺下没两分钟,新的闹钟响了。
于夏侧躺着,冷不丁听见闹钟声,甚至错觉刚刚郑韫并没有关掉。
郑韫手忙脚乱去按,把一排五个闹钟全关掉,抱歉道:“对不起,早上起不来,就多设置了几个闹钟。”
于夏没讲话,只是把头缩进被子里。
郑韫看不见于夏的神色,惴惴不安重新躺下,心脏砰砰砰地跳,睡意全无。
“还能睡一个小时,”于夏终于把头从被子里拔出来,语气几分无奈,“睡吧。”
郑韫听着于夏的话,顿觉今早像是一个高开低走的故事,花团锦簇中窜出一坨形状不明的史莱姆,急速飞奔而来砸在她脸上。
实在是虎头蛇尾,烂尾结局。
于夏也清醒了。
指骨上还残余着不属于她的温度,她缓慢将手缩进被子里,试图让体温驱赶走余温。
可那份触感像是被胶布粘在上面了一般,好几分钟过去,仍然能觉察出。
就像郑韫此人,如同围着新鲜花朵的蜜蜂一般,采摘不下花蜜,怎么也赶不走。
最后半小时两人半眯半睡,于夏手机闹钟响起时,门外也有了动静。
比起郑韫和于夏这对酣战大半宿的怨侣,正处于热恋甜蜜的俩小情侣陈竹和祁数美美好眠,梦醒天亮。
“她俩今天不还上班吗?”陈竹打了个哈欠,脑子里还有点宿醉带来的刺痛,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赶掉。
“快起了吧,”祁数应着,“我好像听见闹钟声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郑韫和于夏先后出了房间。
郑韫去洗漱了,于夏现在不想同郑韫待在一个空间,她扭头回了房间,打算把被单拆下来换掉。
陈竹一个闪身,跟着于夏进了房间。
“诶,”陈竹进来挤眉弄眼,“怎么急着换被单?”
“我有洁癖。”于夏头也没抬。
“哦——”陈竹拉长音调,意味深长,“我以为是发生了点什么。”
“……”于夏拉扯空调被的手一停,骤然想起昨晚郑韫颤抖的音调和灼热的呼吸。
“收起你无聊的想象力。”于夏的语气多少有些凌厉的警告。
“不要嘛夏夏,”陈竹凑过来,清亮的眼瞳里全是探究,压低音量悄声问,“这么漂亮的室友,你就当真不动心?”
“我不太想回答无聊的问题。”于夏终于把被单扯了出来,丢在脚边,又开始拆枕套。
“夏夏,”陈竹挑眉,戏谑道,“你看她的眼神反正不像看普通室友。”
于夏终于舍得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向陈竹,一字一顿问:“那你看我现在看你的眼神像看什么?”
陈竹缩缩脖子,调皮地吐舌头:“我就随口一问。”
她蹑手蹑脚,像只猫儿一样轻轻往后退,退了两步,确定预留出一个安全距离后,她又追问:“那郑韫的嘴怎么破了?”
陈竹几乎是含着笑问的:“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们昨晚半夜出去买了两斤菠萝吧?”
上大学的时候陈竹贪吃,有天中午一口气吃了两个菠萝,等她后知后觉痛起来时,嘴皮已经破了好几个口了。
下午上课时,隔壁宿舍室友打趣问陈竹是不是谈恋爱了,陈竹欲哭无泪,下课时抱着于夏哭说自己初吻被菠萝夺走了。
于夏刚想怼两句,郑韫从洗手间里出来了,路过房间时轻声喊了一句:“我好了,你去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