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课间,郝勇突然让我明天上学的时候,把之前他送我的生日礼物——那台MP4——带上。
我心里很平静,因为那个MP4,我早就不用了,而且我很讨厌这个MP4,它是郝勇陷阱的开始,是置姐姐于危险的不祥之物,还给他或许能让他和我们姐弟之间的渊源少一分,我这么希望地想着。
第二天在学校,我把MP4拿给他。他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递给了我。
“小子,咱俩换换,”他咧开嘴,露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坏笑,“我这个里面,存了好东西哦。”
我愣愣地接过他那台MP4,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悄悄爬上了我的脊背。
这天放学,依旧是我跟在他们身后回家。
走在前面的姐姐,身形显得比以前更加单薄。
我依稀听到郝勇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其中有几个词我听清了——“MP4”、“已经给他了”。
我清楚地看到,姐姐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微不可查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用被子蒙着头,在里面打开了郝勇给我的那台MP4。
屏幕的光,惨白地照亮了被子里这一方小小的、密闭的空间。
MP4里只有一个以日期命名的文件,瞬间攫住了我的全部心神。
我的心脏猛地一停,随即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擂动起来,像是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这个日期是……上周六……上午……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姐姐说要去游泳队加训,和平时一样的时间。
可为什么……为什么郝勇的MP4里,会有一个那个时间的视频,直觉告诉我这不可能是个巧合。
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的手指变得冰冷,不听使唤,可一个疯狂的念头却驱使着我,用颤抖的、僵硬的拇指,向那个文件名,按了下去。
视频,点开了。
没有缓冲,画面瞬间出现。
那是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房间——郝勇的卧室。
然后,我看到了两个人。
他们坐在床上。
一个是郝勇。
另一个……是我的姐姐。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成了一片空白。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听得到自己心脏疯狂的、徒劳的跳动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开始旋转、倾斜、崩塌。
屏幕上,郝勇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狞笑的脸,正在亲吻我的姐姐。
不,那不是亲吻,那是在啃食。
我能从MP4那劣质的扬声器里,听到姐姐那被堵在喉咙里的、小兽般的呜咽,以及一种令人作呕的、湿滑的水声。
我的脸色一定比床单还要白。
血液疯狂地涌上我的大脑,又在瞬间退去,四肢百骸变得一片冰冷。
心脏,那颗不争气的、该死的心脏,正用一种要把我肋骨都敲断的力量,疯狂地、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胸腔。
那声音是如此巨大,在我的耳中,甚至盖过了视频里姐姐那破碎的悲鸣。
我喘不上气。被子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我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吸不进任何氧气。
可耻的,在按下播放键之前,我那肮脏、卑劣的脑子里,曾经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一个我只敢在最深的、连自己都唾弃的梦里才会出现的念头——看到一向清冷、优秀的姐姐,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露出那种不堪的、迷乱的表情……或许,会让我感到一丝变态的、隐秘的兴奋。
我曾以为我会兴奋。
但是,当这一切,当姐姐自愿来到郝勇的床上,她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郝勇那张充满了占有和施虐快感的脸,真真切切地,通过这块小小的、发着光的屏幕,烙进我的视网膜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