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所有热闹,在这一刻都仿佛被套上了一层膜,和她隔得远远的,酒吧斑斓的光影也褪色模糊,只有眼前,才是真实。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绅士礼仪要送她,还是有别的意思?
穆慈恩的眼底滑过了一丝挣扎。
苏黎世那晚,他们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两个人还是很契合的,她现在再次靠近,是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见色起意成分在。
可这里是京城,而她是随时都被穆家紧盯的穆家大小姐。
除了请一杯酒聊聊天,还能……
刺绣提包里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电话联系人——管家。
穆慈恩缓了口气,对着男人弯了弯唇角:“抱歉,接个电话。”
byron眉尖挑起,微微颔首。
电话接通,管家礼貌得用堪比机器人的语调道:“小姐,时间不早该回去了,车快到门口了,夫人吩咐,婚前最好不要在外逗留太久。”
眸光深了几分,穆慈恩的指甲隔着裙纱几乎掐进了大腿肉里。
重金属音乐忽远忽近,唱着撕心裂肺的爱情。
好像全世界都在提醒她,她是一个牺牲了爱情,快结婚的人。
反叛的火在骨子里烧得越来越旺。
顶上的灯球转动。
上撩眼帘,穆慈恩一寸一寸看向优雅品尝着martini的男人。
喉结侧边的线条上下滑动,蓝紫灯光描边,衬衫扣得一丝不苟,禁欲中带着蛊惑。
她打算叛逆地对穆家撒一个谎。
“不用了,赵闻渊送我,我今晚回丽心。抱歉,脑袋有些晕,忘记跟你们说一声了。”
“丽心,不算外面吧?”
她语调轻缓,商量的语气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强硬。
丽心是她在京城的独立住处,也是穆家对强改她高考志愿这件事的补偿。
管家沉默了一会儿:“好的小姐,我会和夫人说明,您注意安全。”
穆慈恩:“嗯。”
电话挂断,她把手机重新放到提包,指尖无意蹭过了包上坚硬的金属扣,硌得指腹发疼。
眼神重新落到男人身上,她红唇上勾,眸光水润:“麻烦你了。”
byron似笑非笑睨着她,指腹缓慢摩挲着三角玻璃杯脚,尾调微微上勾:“你不怕,我是别有用心的骗子吗?”
他漫不经心地向前倾了倾身,投掷到桌面上斜长的影子,罩住了穆慈恩。
睫毛颤了颤,穆慈恩轻笑:“能进这间酒吧二楼的人,都是通过了背调的vip会员,你手上的腕表是限量款,身边跟着的这位…”
她的目光短暂落在了吴家言身上,吓得吴家言眼神四处乱瞟。
“一直在看你眼色,不像朋友像下级,如果你是骗子,那你,图我什么呢?”
四目相视,周遭轻快的爵士乐仿佛慢了半拍,灯光变幻迷离,视线碰撞中,乌木香和茉莉香馋缠成一团,暗流涌动。
名和利,他怕是不缺,最多图色,
可那也不是巧了吗?
她图的,也是他的色。
byron握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
酒液在杯壁上荡出了细碎的小涟漪,薄荷叶也跟着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