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进屋给姜莺褪下衣裳吓了一跳,女子雪肌腻理,嫩如羊脂,可惜现在背部都是一条条被硌出的红痕。有深有浅,她看着都疼。“小娘子皮肤娇,这都是怎么弄的?”姜莺也不知道,兴许是她背靠着马车睡觉那会,车门硬邦邦的,晃来晃去背就疼了。女掌柜出门取了药膏,一点点给她涂抹。抹完还责备道:“外头那位是你的夫君?这也太不体贴了,让你扮作男子伤了脊背,还不帮你上药。这样的男人趁早换个,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闻言姜莺立马维护:“岂会,夫君待我极好,不过就是有时候奇怪了些”她都看过夫君的肩膀,胸膛了,夫君为何不愿帮她上药呢?莫非是嫌她的背丑?这么想着,女掌柜已经上完药膏帮她穿好衣裳,出门狠狠瞪一眼王舒珩,顺便扔下那盒药膏,教训道:“好好疼疼你的小媳妇吧,不然人早晚该跑。”姜莺的娇气,再一次刷新王舒珩的认知。他不明白,为何靠着马车都能被硌伤。不过看姜莺趴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王舒珩又有些愧疚。他走过去,问:“还疼不疼?”姜莺摇头,马上又点头,说:“夫君让我抱一抱就不疼了。”说着已经伸手朝他靠近,像只猫一样,天生就会撒娇。“明日就到白沙镇,给你一床毯子垫着先忍一下,到了再想办法。”王舒珩哄着她,又骂了一句:“娇气!”姜莺抬头,撅着小嘴瞪他:“我娇气不也是被夫君养的?这可怪不着我。”心跳一众人马车队,终于在翌日午后到达白沙镇。姜莺坐在马车前室,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白沙镇位于河道与海的入口处,空气中弥漫着咸咸的海风味道。镇子河道交错,船只如梭,许多商户以船为铺面,正卖力地吆喝着。果子,鲜花,手工饰品,各种小玩意儿看的人眼花缭乱,姜莺头一次出远门觉得新鲜,不禁多看了几眼。一侧的车夫逗她:“小郎君觉得这些船只好看?”“好看。”姜莺点头,仍是不住地张望。车夫忽然凑近,笑的不怀好意:“等晚上更好看。别看这些船只现在简陋,晚上就会挂起红灯笼,姑娘收拾打扮一番在船头招客进去快活。”姜莺不解:“她们招客去船上做甚?”喝酒吗?她这样想着,只听车夫哈哈笑了两声,“小郎君年纪小,让你家殿下带你来几次便知道了。”姜莺抱着她的小毯子又瞧了几眼,好奇是真的,不过累也是真的,在硬邦邦马车上坐一天她浑身都疼。不多时,驿馆到了。白沙镇虽然不比临安,但也算富庶之地。驿馆坐落在镇子中央,占地颇大一片旖旎风光,假山,池塘,楼台宇榭错落相连,不时有客人走过,皆身着绫罗一看便知身份不凡。驿馆里面分为不同等级的院落,王舒珩一行人皆被安排在最大的一座,每人一个房间,随行的小厮,丫鬟住在后院。姜莺背上她的小包袱要跟着人流去后院,不想又被王舒珩叫住了,语气凶巴巴的唬她:“你打算去哪儿?”姜莺顿了顿,乖乖道:“车夫跟我说屋子在后院。”后院男女分开住,且住的都是通铺,王舒珩哪里放心让她住那种地方,扮作男子也不成。眼下院落里人多,大伙忙忙碌碌搬行李,王舒珩面容冷峻,道:“你住去后院,晚上还怎么伺候?进来!”说着头也不回进了屋。姜莺在原地站了会,才明白过来夫君的意思是要自己与他同住,她心里一阵窃喜跟上去,同行的人却觉得她命苦。有不知情的小厮道:“那小郎君细皮嫩肉能干活?昨日用午膳时我以为殿下待他好,没想到现在就被骂了。”车夫也向姜莺递来一个同情的目光,姜莺不好意思笑笑,忍住内心小雀跃步子轻快地进了房间。房间不大摆设却齐全。一张雕花拔步床,三只木柜,一张桌子和几只案几。除此之外里头还有个小隔间,是专门给小厮住的。里头一张罗汉床,两只圆凳,这便是姜莺要住地地方了。她放下包袱摸了摸床榻,有点硬。正想着,王舒珩便从那张拔步床上抱了两床垫子过来。他放在姜莺的罗汉床上,问:“会不会铺床?”姜莺理所当然地摇头,她又没做过。闻言,王舒珩似是笑了下,他觉得自己带了个祖宗出门。没有办法,只得倾下身子,将罗汉床收拾好,说:“晚上你睡这里。”倒不是姜莺眼馋那张拔步床,而是她想距离夫君近一些,遂挪着小步子靠近拉拉王舒珩袖子,“就不能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