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玛丽安又打起盹,思绪变得断续。
虽然在回忆起诺利时对丈夫感到悔恨,可是她也有感于自己嫁了个善良的丈夫,多么难得能拥有如此一位温柔好脾气的男人——好吧,也不尽然。
她会对木头的品质抓狂,执着于工艺细节。
只要玛丽安把他的工具乱放,他就会抓狂起来,但没打过她。
他总是善待她,不计较饮食,对孩子很温和——好吧,也不尽然,女儿还小的时候他很温和,但现在却对女性细腻的内心不太在乎。
彼得是个复杂的男人,但她从未希望自己嫁的是别人。
她一直都明白,爱对方与否,她都不可能嫁给村中其他男士。
她的彼得是个能干的木匠,她把时间都投注在制作工具之中,并让一名邻居代他耕田,因为他近视很严重,但双臂以内的范围难得一清二楚。
所以其他人帮他耕田,而他为众人制作梨具,有时候玛丽安觉得这让他更快乐。
他制作的工具被广为使用,让村民得以顺利耕田或在暴雨后修缮房屋。
善良的彼得啊,玛丽安心想。一股感恩的暖意充满他昏沉的意识。可是一阵新的肠胃灼热感,伴随着绞痛袭向玛丽安,将她的意识带回现实。
她想,至少这表示没有新生儿要到来,但这些念头是她的秘密。她知道村中的大家——包括彼得在内——都期待她生下下一个男孩。
『什么时候再生一胎呢?你现在只有这个女儿,不是吗?』
每次怀孕都意味着在生产中赌上她的性命,也等于赌上前几个孩子的幸福。
一个人能信任一位父亲、继母或善心的邻居养大自己的孩子吗?
她曾向彼得解释,但他仅以“妇人家瞎操心”驳回,自那时这份担忧只能埋藏在她心里。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得出丈夫想要个儿子多过于女儿。
彼得大概是希望我再生一个、两个、甚至三个,有何不可?
她回忆起他做爱时的情境,在炽热甜美的部下体内,彼得的阳具会稍稍膨胀起来,但仅仅只是插入不到几秒钟,就已让他的下半身迅速爬上快感的边缘,甚至一下就射了出来。
他几乎是把肉棒放入玛丽安的小穴里面一下子就射精了;他还使劲顶了几下,然后就气喘吁吁倒在她巨大的乳房上休息。
为了不让场面太过尴尬,玛丽安总会用热切的双手托起她那对令人惊叹的美丽乳房,把脸贴在她的乳房上,挤压、亲吻,然后让他吮吸她的乳头。
她停下来再次亲吻彼得,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头。
玛丽安其实还想要更多——然而,彼得的肉棒射一次后就怎么样却再也无法硬起来了,总要等到隔几天后才能再战。
所以夫妻间的水乳交融总会结束得有点仓促,可是玛丽安对彼得的爱依旧没变;她作为被教育成一个良善的妇人,必须认定性爱并非夫妻间唯一绑定的事物。
而且至今为止,怀孕孩子这件事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她今年刚满三十岁。如果几个月后再怀一个婴儿,他或她会在收成季节前后出生,那会是给孩子哺乳期间粮食最富足的时刻。
玛丽安闭上双眼躺回床上,脑内的思绪却越加奔腾。
她默默接受自己身为女人的事实,并只能在婚后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尽可能生更多的孩子;对农家的女人而言,这是为了增加劳动人口。
对贵族女性来讲,这是为了增加血亲继承者存活的机率。
无论是贵族或平民,结果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紧接着,这份消沉忽然转为恐惧。
她害怕长时间的分娩,害怕在产后没多久,产妇就发烧接着死亡。
这经常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没有哺乳的新生儿就会死亡,除非身旁刚好有乳母。
但那样爱丽丝又该怎么办?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丧母。
她知道彼得是个和蔼的父亲,但一个父亲真的能做什么养大小女孩吗?
这时爱丽丝稍稍抽抽鼻子,又安静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