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随处乱丢,甚至能看到医院的那种注射器。
正中间的房门紧闭,我顿了顿,莫名一阵恶寒,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
“谁啊?”一个有气无力的男声。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我就说了个“我”。
里面人顿了顿,开了门。
我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尝试地说,“有吗?”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你混哪里的?”
听他这么问,我确信了一些,我说,“听我朋友说你这里有货,卖不卖?”
他又打量我一圈,“看你这样子不像搞的,你帮谁买?”
“你确定不像?”强大的心理素质让我选择反诈他。
他再次打量我,眼中仅有的一丝狐疑也很快消散,过了两秒,他说,“要多少?”
“五百,”我庆幸从学姐那还留了点钱,否则此刻问价不买,我的身份定要被怀疑。
“等着,”他将门虚掩,过了会儿,重新打开,递给我一个小黑袋。
我把钱给他,镇定地离开了这里。
现在,我确定那个马仔是从这里买货,而且十有八九是替薛瑞那群人。
但只确定这些还不够,要想薛瑞他们受到惩罚,必须有足够的证据。
直接去问话马仔肯定行不通,监控那一套也一样,想来想去,我想到了窃听。于是一个计划在我脑中诞生。
这就免不了再次和学姐提钱。她给得很爽快,但难免问我为什么最近这么缺钱。我不想让她牵扯进来,于是也没告诉她。
两天后,窃听器如期而至。我盯着马仔的行动,在一次下课,故意撞上他,将窃听器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他裤子中间的兜里。
众所周知,学生穿工装裤,很少在大腿上的那些口袋装东西。这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裤子被换洗前,窃听都能奏效。
找了个学校没人的地方,我戴上与窃听器连接的耳机,哒哒的步伐声接连响起,他应该在走路,但具体去哪就不得而知了。
确定正常运行,我回到家,将接收器与电脑连接,把采集到的所有音源都存进电脑硬盘,方便过后整理查看。
幸运的是,这货好几天没洗裤子,窃听器运作了很久。而我也如愿收集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他们换了个学校附近的宾馆吸毒,所采集到的内容里有他们明确唤彼此姓名的声音,还有吸不吸、搞不搞、抽不抽、货、神仙散、吸食神仙散等能明确证明他们在吸毒的字眼。
我的心开始嘭嘭地跳。
这是我第一次与违法犯罪行为近距离接触。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母亲。
我不希望我的鲁莽行为给我和母亲以及这个家带来无法接受的灾难。
母亲近期已经过了忙碌的交接期,我已经与她正常通话了不少日子。
得知此事后,她第一句是“你现在还没毕业,接触这些社会实例尚早,很多危险你没法预估,你这样太鲁莽了。”
第二句则是“有没有受什么伤?”
我说“没有,”我说“妈,我要不要揭发他们?”
“这事交给我来,你一定不要再自己随便行动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调查清楚再说,也可能是误会,而且音频可以伪造,这在作证上有一定风险,当然不是妈怀疑你,而是没有万全把握,不能随便暴露。”